“因为我,不听话。”
许清屿感觉心被人狠锤了一拳,喉咙被扼住,又涸又痛。
“别说了。”
他不想听了,也不敢去想。
原来那个哭着吵着双眼灵动有光的小姑娘,怎么变成如今温软谁都能欺负的模样。
就算被人平白无故造谣也都一声不吭,默默承受。
“我不想去孤儿院。”云徽眼眶渐渐变红,声音带着哭腔,“但我确实不听话,我那段时间脾气特别不好,我听不得别人议论我父母,我听不得他们说我没爹没妈了。”
“我跟他们打架,打了好几次,给我大姨添了很多麻烦,我知道我不该这样,我知道我错了。”她垂着眼,眼泪不听话的滚出来,她闭上眼不想让他看到。
她不想哭的,一点都不想。
“我跟大姨认错,大姨念在亲戚一场的份上原谅了我,一直将我抚养到十八岁。”
高考结束那天,大姨带她出去吃饭,她兴高采烈的去了,可到了才发现不止是她们,还有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一个比她大很多岁的男人。
那个男人亲切的喊她小徽,他说,愿意供她上大学。
前提是,跟他走。
“我不愿意,他他就拽我。”泪腺终于崩塌,那些回忆纷至沓来,犹如千军万马要踩碎她的大脑。
她仍记得那天,兵荒马乱的一天。
她被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那个人死死拽住她的手腕,从手背顺着胳膊往上,嗅着她的肌肤。
他让她听话,只要听话就会让她过上好日子,会送她去曲京跳舞。
她的挣扎引来男人不满,他狠狠甩了她两个耳光,头磕到台阶,眼冒金星,被恐惧包围的她只想去死。
男人冲过来抢她手里的剪刀,那一刻她脑子里冒出很恶毒的想法。
杀了他。
剪刀捅进了他的肩膀,血溅到她身上,很刺鼻的血腥味。
男人扯着她头发,头皮仿佛都要被撕扯下来。
她握着剪刀,眼睛发红的重新刺进他的身体。
男人倒在地上,她仓皇而逃。
她在警察局里坐了很久,那个男人和大姨一口咬定并不认识,是她故意伤人。好在他带她走的那条路有监控,最后那个男人被判□□未遂,而她属于正当防卫。
警察对大姨进行思想教育了一番,让她多关心孩子,大姨表面应着,回家路上边走边骂,街坊四邻都听到了。
那些人在旁边围成一个圆,七嘴八舌的笑着议论着,嘈杂的声音中她听见有人说她不知好歹,说她白眼狼,说她忘恩负义,也有人在背后小声议论着,她是个被□□的人,是个杀人未遂的热闹。
大姨告诉她,家里没钱给她上大学了,父母去世的赔偿金早已经用完。
她已经成年,有双手能自力更生了。
她被赶了出来。
“我在成都的街头坐了一晚,六月的成都很热,府河边很凉快,对面的渔船传来推杯换盏的说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