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夕,妈妈今天早上买了排骨,等回来妈妈做给你吃。”
她苦巴巴着一张脸,跟爸爸对望一眼,爸爸同样苦着脸望她。
那晚她在父母房间睡的,空调电源被拔掉,遥控器放在柜子里。
爸爸总说空调风太大了,吹得头疼,妈妈让他去睡沙发,爸爸又不肯,默默给自己又加上一床被子。
她盖着被子,被热出汗也不管,她想会不会其实自己在做梦,用这样的方式,让这个梦醒来。
半夜,她被汗流浃背的醒来,她以为醒了,爸爸妈妈还在隔壁睡着,她急匆匆的起身,发现自己盖着睡前一样的被子,床上空空的,枕头边妈妈的发箍落到地上。
她趿拉着拖鞋出来,看着屋里的陈设,崩溃的大哭。
再也吃不到妈妈做的糖醋排骨,再没人会跟她抢着刷牙。
没人会摸着她的头,温柔的问她:“月夕想吃什么,爸爸给你买。”
再也没有人会一遍遍念叨着让她早睡,不要熬夜。
两双拖鞋,再也没有主人了。
她没有爸爸妈妈了。
不管她哭得多难过,天亮照常来临,小区里依旧热热闹闹,没人在意某一层楼里发生了什么,只会在买菜闲暇之余,聊两句她爸妈死了,然后对她表示可怜。
有人送来了锦旗,还给了一笔慰问金,有慈善家表示愿意资助到她上大学。
她跟一个不认识的人站在一起,所有人都让她笑。
她好像只能笑,因为这是个开心的时刻。
于是她笑了。
那些人走了,大肆报道着这则新闻,她看见好些夸赞,好像这对她是多么幸运的事。
但因为她未成年,她的抚养权给谁,钱就在谁那里。一时间,她好像成了香馍馍,亲戚们都抢着要养她,没有人问她的意愿。
后来她被大姨家抚养,因为大姨家距离学校近,能更好的学习。
这套理论哪里来的她不懂,也不用懂,她只负责收拾东西,来到大姨家,跟姨夫和堂哥打招呼。
她很感激大姨一家,至少她不用流落街头。
后来她跟同学打了架,请了家长,大姨很生气,因为请家长是坏学生的标签。
她们觉得面上无光,商议着把她送去孤儿院。
“每个月那点钱都不够她花销的,马上牧儿要上大学了,正是花钱的时候,她还天天给我找事,回来的时候那些邻居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的。”
她被发现在偷听,他们索性也不顾忌。
“云徽,你还有两年也快成年了,现在自力更生也不是问题,进个厂打个工一个月也有几千块钱,在厂里找个男的嫁了,后半辈子也不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