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苏家出来,苏紫拍了拍鼓鼓囔囔的荷包,吩咐车夫直奔白府。
诱饵已经撒下去了,得把这些鱼一网打尽才好。
“你说谁求见?”
白夫人正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骤然听到苏紫登门的消息,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丫鬟垂着头低声重复,“是将军府的穆夫人,苏姨娘的妹妹。”
苏红跪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给白夫人捶腿。得知苏紫找上门来,心中又惊又喜又忐忑。
“紫儿,紫儿来了。”
白夫人见状重重哼了一声,“高兴什么,我又没说要见她。”
苏红唇瓣抿成一条线,郑重地磕了个响头。
“妾身自嫁入白府后,就再没跟娘家人往来。还请夫人开恩,让我们姐妹见一面吧。”
白夫人得意地晃了晃脑袋,“你一个小小妾室,生死都由本夫人说了算。我不让你去,你就不许去。”
苏红哐哐磕头,额头很快就红肿了一片。
“夫人,求您了夫人!只要能让我们姐妹见一面,您让我干什么都行。夫人,求您了……”
看着她如此卑微的模样,白夫人更加得意了。
“我记得你刚入府的时候可是桀骜不驯得很呢,别说是我这个主母了,就连老爷都不放在眼里。怎么,现在知道求我了?”
苏红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是被林秀儿灌了迷药送来白府的,刚开始不肯服软,老想着逃跑,结果被白老爷打断了腿,现在走路都是跛的。
白老爷喜欢饮酒,每次喝醉了就打人。尤其像她这样性格刚强的,更是频繁被针对。
再加上白夫人的故意挑唆,苏红几乎每天都会挨打受罚,没几个月就被磋磨得去了半条命。幸好那时又有新的姨娘入府,喜新厌旧的白老爷才放了她一马。
自那以后,苏红就不得不收敛了性子,在白夫人跟前伏小做低,只为了能活下去,有朝一日离开这个人间炼狱。
苏红垂下眼眸,掩去滔天的恨意。
“妾身顽劣愚钝,多亏了夫人垂怜调教,才能在白府立足。夫人大恩大德,妾身没齿难忘。”
白夫人勾唇,瞥了眼院子里的百合花树。
“这两日百合开得正好,你既然知恩图报,那就去给我摘几朵回来插瓶吧。”
苏红知道白夫人又要变着法子折腾自己了,却没有拒绝的权利。
“是。”
苏红前脚转身去了院子,白夫人后脚就对贴身丫鬟使了个眼色。
就在苏红搭着梯子爬上百合花树的时候,一阵响亮的犬吠声突然响起。
“汪汪汪!”
“旺财,上!”丫鬟解开铁链子的同时,一条半人高的黑狗箭一样冲了出去。
这条酷似黑熊的狗是白老爷从西域商人手里买回来的獒犬,说是有一半熊的血统,吃生肉喝生血,残暴非常,已经咬死过两个下人了。
苏红刚入府的时候,就被这黑狗咬过一次。幸好当时的仆人死命拖拽住狗链子没松手,才让她有机会从狗嘴下逃生。
现在她只要一听到狗叫,就会应激地浑身发抖。
“汪汪汪!”
旺财谁也不咬,直奔着苏红而去,发了疯地往梯子上扑。
它的体重和一个成年男性差不多,猛力撞击下,梯子晃得像片风中残叶。
苏红一声尖叫,差点从梯子上摔下来,回过神后赶忙抱住树干。
“啊——!走开,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