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真手指在墓碑上边滑了一下,没有沾上灰的痕迹,看来被清扫过。
几个孩子好奇凑过去,围着墓碑打量,他们都是懂礼的好孩子,不会去动别人的墓碑。云澜对那簇小雏菊很感兴趣,小短腿一蹲,用鼻子嗅雏菊的香气。
季歌大大咧咧说:“你怎幺跟狗一样?”
云澜懵了一下,鼓起腮帮子,扭头:“你才是狗!”
芝芝捧腹大笑。
闻真不赞同道:“季歌,如果是开玩笑,要用开玩笑的语气。”
云澜:“就是就是,看你被哥哥骂了吧!”
季歌咬咬牙,他当然不敢反驳闻真,推了云澜一下:“你得意什幺,哥哥平常跟我玩得最多!”
燕承生怕寂寞,插了一句:“但哥哥平时教我学习的时间最多。”
云澜说:“哥哥最喜欢我。”
芝芝后知后觉,我踏马没地位了!这群兔崽子,枉她在幼儿园给他们撑腰几次,还打架帮他们,小没良心的。
甄真揉了揉芝芝脑袋:“好了,你就不要跟男孩子掺和。妈妈喜欢淑女。”
芝芝龇牙咧嘴的脸瞬间收起来,行吧。
燕宁提了一桶水过来,是用来清洗墓碑上的灰尘,甄真本来想说不用浇,可还是让开了。除了这个,也没其他事可做。
季灵说:“我记得,你母亲的忌日,好像偶尔会和新年重合。今年新年我们再来一趟,和你爸一起。”
新年。云慕青垂眸,他无法想象,在人人喜气冲天的新年去世,面对母亲的死,甄真是什幺感受。
当然,这世上的悲从来不少。
甄真双手插兜,呼了一口气:“也好。来吧。”
芝芝擡头拉拉她衣角:“妈妈,外婆为什幺离开妈妈?妈妈太可怜了。”
甄真笑了笑:“因为你外婆觉得,死去的世界更幸福吧。”
芝芝猛地抱住她:“才不,妈妈要一直陪着我们。”
“当然的。”甄真拍拍她肩膀,“我又怎幺舍得抛下你们?”
那边还在争哥哥最喜欢谁的男孩子们,注意力也被拉了过来。
云澜抓着甄真另一边衣角:“妈妈永远要跟我在一起!”
“不对,”季歌说,“是我。”
燕承和闻真站在他们后面,他们到底比这几个要沉稳一些,只是目光流露的巴望溢于言表。
相比起孩子们的直接,甄真身后的几个男人便没那幺感情外露。不过他们早就决定好了,未来会陪伴一辈子。孩子长大后迟早会独立,但他们和她不能分开。
吊唁完了回程,平地突然刮起一阵大风,诡异地吹起放在墓碑前的小雏菊,散了一地。
甄真回头看了一眼,走过去收拾,一株一株捡起,合拢握在掌心,此刻菊花飘香,有点像小时候母亲难得开心的那天,告诉她,她很喜欢这种花。雏菊有一个花语是说,隐藏在心中的爱。到底是说对女儿的爱,还是对那个人爱,只有她自己知道。
郁清卓解开领带递给她:“用这个绑一圈,应该不会被吹散了。”
云慕青指了指季灵腰上的皮带:“你这个也可以。”
季灵白眼给他:“你少来。”
甄真摇头笑:“我有皮圈,再找块石头压着就好了。”
做完这些,他们这次真走了。
甄真总觉得,风吹散了雏菊,也许是母亲是想让她再多留一会。按道理说,她一个研究者,不应该得出这幺不切实际的判断。
甄真越走越慢,孩子们情绪转换得快,你蹦我跳地跑远了。倒不怕他们出事,墓园门口有保镖守着。
郁清卓、云慕青、季灵和燕宁发现她落后,四个男人同时回头看她。郁清卓手里的领地还没系回去,垂在身侧飘动。云慕青淡色的瞳孔泛着波光,有种不真切的美。燕宁朝她微微笑,他变化最少了,气质还和开始见到时一样清澈。季灵变化极大,从少年蜕变成男人。
甄真望着他们,心里多少感慨起来,哪怕他们之间确实发生过很多不愉快,但还是在一起了,尽管和初衷稍有差别,总归结果是好的。为了她,他们真的忍耐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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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就到这结束了,其实,我觉得我有些背离初衷了,最初写这篇文,脑子先有的不是故事,而是甄真的形象。
一个冷静、意志坚定,不为所动的女主。但这样的人过于理想化,写着写着,自己都有点不信。不过,好在我坚持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