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刘瞎子一起,只见院中摆着两块木板,人躺在上面,没个遮掩,衣服被撕扯的破破烂烂,脸上,手上,但凡是没有衣物遮挡的部分,都是已经凝固的血渍血痂,被抓挠啃咬的稀巴烂,看的人触目惊心。
刘瞎子上前,伸手去探他们脖颈上的脉跳。
“还活着。”
从黎明到现在,看得出来,那些伤口上还有残留的草药,估摸着是村民去替他们寻来的中草药,可惜没用。
刘瞎子再做细细检查,用一张艾草放在伤口上,不一会儿,艾叶变成了黑色,他道:“是尸气。”
“啥?”宋老刚没太明白。
旁人诧异道:“刘瞎子,你是村子里公认的阴阳先生,楚南爷爷不在,就属你有本事,人都成这样了,你说是湿气?”
“湿气会导致风湿病这大伙儿都知道,这砸还能把自己挠成这样。”
“就是,我还胀气呢,你该不会是大伙儿没出钱,你就不给好好看吧。”
刘瞎子没好气的转头道:“我说的是僵尸的尸,尸气。”
牛鼻村的村民大多都是老实巴交,一辈子也走不出老山村的人,哪儿听说过那些。
此话一出,周遭更是哗然一片。
我心头一紧。
在离开之前,杨寡妇就诈尸来找过我两次。
该不会是她早发现了纸扎人,怒气之下,将邪火发到了村民身上。
可她是怎么知道宋大狗和宋大柱当时听了刘瞎子的安排,帮我逃离村子的?
宋老刚着急,一把抓着刘瞎子道:“刘瞎子,你可看清楚了?”
“咱们村子一直以来都平平安安的,没人做过啥丧良心的事儿,咋惹上了那不干净的东西?”
“那他们还能救吗?”
“能,用糯米,艾叶。”这话是我说的。
宋老刚诧异的看着我,村民附和。
“楚南,你小子懂啥。”
“这可是要人命的大事儿,不是你小打小闹,不懂别瞎掺和。”
“话也不能尽然这么说,楚南的爷爷厉害着哩,说不定他真懂。”
说啥的都有。
当然,愿意相信我的人,也是看在爷爷之前的福荫。
我道:“用艾叶煮透炸出汁水,用来浸泡糯米,之后敷在伤口上,加大炕下的温度,蒸发之下,艾叶和糯米的混合液体会浸入伤口中,从而清洗尸气对伤口的侵蚀。”
听了我的解释,大伙儿还愣着。
真像那么回事儿。
啥叫像?
这的确是我以往跟着爷爷耳目渲染得来的经验。
只是以往村子没有遇到过,也没实践过。
宋老刚还在犹豫不定,刘瞎子道:“按照楚南所说的去做。”
“若落日之前不能将他们身上的尸气彻底去除,大罗金仙下凡也无能为力。”
“好好好。”宋老刚这才连声应和,立马安排了人去做。
也是在节骨眼儿上,我和刘瞎子才得知。
这怪事儿不是才发生,之前是在鸡鸭鹅这些家禽上。
村里死了很多家禽,都是血液被吸干,只剩下干尸还被丢的满院儿都是。
大伙儿不是不注重,是完全不知道咋回事儿,无从下手。
以为是禽流感,光村医那儿能治疗的药物早已经被洗劫而空。
然而形势并未得到缓和,这一觉醒来,宋大狗和宋大柱就成这样儿了。
我拉着刘瞎子悻悻后退几步,低声道:“瞎子爷,该不会就是杨寡妇干的吧。”
“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