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起,就又会萌生出退意。
岑归年问:“怕他不高兴?”
姜南缓慢地点头。
“你觉得陈老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定义实在不好下。姜南顿了顿才说:“对我来说,他是有大智慧的严师。”
“那就是了。”岑归年用手指弹了下罐,发出声脆响,“像他这样严厉直白的大前辈,会和人虚与委蛇么?”
“人心隔肚皮,你不是陈老,靠猜是永远得不到结果的。想知道陈老想不想见你,很简单,亲自去看看就有答案了。”
“他再生气,也不能当场吃了你吧?”岑归年想起件趣事儿,说出来逗姜南开心,“我头次进录音棚的时候,因为找不到老师想要的状态,把人气到直接摔门走了。”
“你还记得我和你说我去老师家做客那次吗?”
经他提醒,姜南在脑海中翻出了模糊的印象。
时隔多年,岑归年面不红心不跳地说出了真相,“那会儿我正蹲在他家门口守着他呢,我就是不好意思和你说。”
“所以你……”
岑归年点头,肯定了他的答案,“对,我就死皮赖脸地找他道歉,缠着他。不然呢?我总不能不唱歌了,不发专辑了吧。”
“那你……”姜南顿了下,“你没有怀疑过自己吗?”
岑归年反问:“你觉得我唱歌不好听吗?”
姜南连忙摇头,生怕迟疑上一秒就要被误会了。
“那就行了。”岑归年眸中闪烁着熠熠的自信,“我也觉得我唱歌特好,就是该唱给别人听的。”
“你也一样。”
岑归年眼神不避不闪,“我觉得你的摄影技术就是最好的,就该被展示出来,被所有人夸奖!”
姜南被他笃定的语气感染,勾唇轻笑,“我懂了,谢谢岑老师。”
“光是知道这点不够,你还要知道——”岑归年拖长语调,“你一定不会比我更糟糕,因为你天生就讨人喜欢。”
无论是陈老,还是岑归年。
被这句冷不丁的告白打了个措手不及,回应也不是,不回应也不是,姜南被两难的处境弄得面热心跳。
“……”
见姜南被话哽住,岑归年满意地笑了笑,起身对着他摇了摇饮料罐,“既然下定了决心,那就尽管去做好了。”
“我会的。”
终于了却了一桩心事,姜南脸上尽是豁然开朗后的飞扬,他眼神落在岑归年手中的半罐饮料上,没怎么费力气就从毫无防备的岑归年手中夺走它。“不过有时候也不能太随心所欲,对吧?”
这个故意扬起的反问语调,怎么听都很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