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交谈声传到耳边,妇人伸出的脚顿在了原地,她感受到了岑归年对身旁人的依赖与对外人的排斥。
那个外人也包括她,哪怕她和岑归年血脉里流着相同的血。
这个认知让她不能再往前哪怕追出去半步。
她没了继续看展的心情,失魂落魄地从另一边的出口离开。
她太难过,连堵在她面前的高大保镖都没注意,径直撞上了那道肉墙。
保镖面色不变,伸出手:“岑小姐,这边请。”
轮不到妇人拒绝,她就已经被三位人高马大的保镖带到了不远处的咖啡馆。
咖啡馆里,宋柯端起了面前的咖啡抿了口,控制不住地眉头轻蹙。这么久了,她还是一点都不喜欢咖啡的焦香和酸苦。
被请来的人揣着一肚子的火,高跟鞋踩得哒哒响。
宋柯淡淡地对她身后的人抬手示意离开,等人都下去了,她对面前的人勾起了一抹笑。
“好久不见了,秀秀。”
比起岑知秀恨不得把她活吞了的激动,宋柯的表情还没有先前喝咖啡时的变化大。
“宋柯,你怎么敢!”
“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的。”宋柯以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让自己的不满,“你违背了当初的约定。”
“我从来就没有答应过!”岑知秀怒意翻涌,靠着理智强撑才没有发飙,几次同宋柯交锋已经教会了她在宋柯面前绝不能逞一时之快。
“你真是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么自私又偏激。”她冷冷地讽笑出声,好一会儿才顿住说,“你以为阻止我们和归年见面,就能改变他是岑家人的事实吗?你休想!你别忘了,他骨子里还留着岑家的血呢!”
宋柯早已习惯了把岑知秀的话当做耳旁风,她来来回回也就是那么几句刺人的话了,像老鼠濒死前对铁笼的还击,毫无威慑力。
“是吗?”宋柯理了理衣角,唇角的笑若隐若现,透出了几分的冷,“何止是我没变,我也觉得你没变。”
“你们岑家人还是那么伪善,既然那么牵挂岑归年,当初举家南下的时候怎么没算上他一份?”
岑知秀睨她,“你还敢问为什么?不是你为了独占我哥的产业,咬死不肯放人吗!”
他哥哥死的那晚实在太混乱,以至于过去了二十多年她还记忆犹深。
“知秀,所以我说你还没长大,还没学会像个成年人一样学会担当。”宋柯叹了口气,露出了像是家长长辈面对撒谎的小孩般无奈神情,“诚然,当时的我绝对不可能会把岑归年交给你们,我留下他确实有我的计量。”
“可你们呢?”
宋柯一针见血地指出他们的虚伪,“大家都是生意人,争取失败和完全不争取可是两种措施。”
“在当时,你们的行为叫做抛弃。”
是的,抛弃。
岑家人把仅两岁的岑归年看做了烫手山芋。就算他身上还有他生父留下的遗产,可是谁能保证他们的产业还能撑到等来岑归年二十岁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