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归年从小就没什么家的概念,更没有人教过他人情世故,仅有的认知是在二楼栏杆那里偷看宋女士会客学来的。
在他的固有印象里,不管再亲的人登门都是不能两手空空的。
要送礼,而且送的越多,越贵重,主人家就会越高兴。
他没想到的是第一次运用这套规矩就搞砸了。
姜南不高兴,很不高兴。
哪怕他的手还揣在姜南的兜里,哪怕姜南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
岑归年就是看出他不高兴了。
姜南揉他手心里的软肉,一言不发。
车子开远了,岑归年低头扫视了一圈这些“始作俑者”,到底是把那句“你不喜欢就丢掉吧。”说出口,他直觉这样说姜南会更加生气。
现实里,他的手指刮了下姜南的虎口,忍不住吸了吸鼻子问:“我这样做不对吗?你不高兴了吗?”
岑归年永远不会知道这一晚姜南眼里的他耷拉着脑袋,有多可怜兮兮。
“没有的事儿。”
算了。
姜南叹了口气,伸手将岑归年的脑袋拉低,两人微凉的嘴唇短暂相贴又分离。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足够让岑归年失落的眼睛重新闪烁。
“走吧。”姜南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拍了拍岑归年的腰,“回家吧。”
回家。
这是姜南生活了二十年的家,家里会有一个披着暖光站在家门口等待儿子回来的温柔母亲。
如同小说里,电视里说的那样。
屋子里还会到处都是姜南生活的痕迹,能看到的,能触摸到的。
岑归年能清楚听见自己的心跳如鼓鸣般躁动,却不知道这震颤会不会通过手心传达给他身旁的人。
“妈!”
“阿姨好。”
“你好你好。你是叫年年对吧?”姜妈妈拿出了两双一样的拖鞋,一对新,“快进来快进来。”
门开了,一切如同岑归年所预想的那样……不,还要美好得多。
玄关的置物柜上摆放着一幅来自太阳花幼儿园中班的姜南画的色彩画,客厅的电视柜上放着一家四口的合照。
还没走进去,加热甜酒和红糖的醇香已经溢满了鼻腔。
原来家是有味道的。
“哎呦,不是回家吃顿便饭吗?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啊?”
“归年说一定要给你们带过来。”
姜南一并将岑归年手里的都交给了妈妈。岑归年的手空了一霎,又被姜妈妈挽住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