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这注定是一场很长的审讯。
考虑到这点,警察放下水杯出声说:“我刚看见你身份证上的出生地,你是本市人,那你有没有亲人在本市?”
“是这样的,”他补充说,“还是要通知一下你家人比较好,后续也可能需要签字确认之类的。你有家人可以到场吗?”
姜南听见这话缓缓抬起了头,他双眼疲惫,眼眶微红,语气平淡道:“没有。我家只有一个妹妹,还是未成年身体也不好,我不想让她知道。”
没料到这种情况,警察原本准备好的话哽在了喉头换成了“那你自己其实也可以,不过……”
姜南读懂了他未出口的话——要是岑归年那边坚持告他的话,纸根本包不住火,他妹妹早晚也要知道。
姜南其实想不明白,岑归年现在对他恨到这个地步了吗?
也是……
姜南想起自己以前对他做的事情,只能说自己这个境遇也是活该。
所以说人这一辈子是不能犯错的,尤其是对别人。
问询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姜南突然出声道:“如果需要的话……朋友代签……可以吗?”
……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岑归年特意换了身衣服才赶往派出所,现在已是深夜,派出所里除却值班的民警只剩下零星几人,坐大厅外的人见他们一大帮人浩浩荡荡地走过来,忍不住好奇多瞄了几眼,但很快就移开了目光。
正因此,岑归年一进门就放心拨开了连帽衫的帽子,摘掉了半张脸大的墨镜。
“没事儿。”门口的警官和岑归年握了下手,“是这样的,你们送来的人呢我同事正在盘问情况,我们这边也需要和你了解一下细节。”
岑归年点头说好,跟着民警进了问询室。
他进房间后,陈鸣也在大厅的椅子上坐下了,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值班的民警说着话。
警察开玩笑说:“你别说,那四五个保安压着一个人进来,那阵势别提多吓人,我们还以为是什么凶悍的抢劫犯呢。”
“这也是下下策,可能是我们开场前和保安提了一嘴那家伙又疯又狡猾还是惯犯,安保那边就比较紧张,所以略显夸张了些。”
陈鸣也觉得四五个大汉压着一个小姑娘进派出所实在不大好看,解释完还没忘记补了句“没把她整出伤吧?”
警察摆手说:“他哪有那么脆弱,身板子也不瘦弱还能按一按就骨折不成?”
“不过我也是没想到,他人看着木木呆呆的,居然还是个惯犯。”
“年纪也不小了去做点什么不好?”
身板子不羸弱?
年纪……也不小?
陈鸣回想自己在走廊看见的瘦瘦小小的背影,面露出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