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并未放手,“这些异邦人是从何处来的?”
白长老并不作声。
莫离反手折断了他的左臂,骨骼断裂之声清脆无比,白森森的断骨突出肌肉之外,沉声到,“说出来,我留你全尸。”
白长老胸膛已被丹桂拍得塌陷,眼见是不能活了,他也有自知,左臂被折竟也毫不在意,居然还笑了,脸上血污纵横,边笑边吐出血沫子来,形容可怖。
“老夫命丧于此,但是莫离,此女也命不久矣,黄泉路上有人作伴,我也不寂寞,哈哈,哈哈。”
莫离开口,却是叫我,“平安,过来。”
我仍立在那些黑衣人的尸体间发呆,听到他的声音猛地抬头,突见那边惨状,一时胆都寒了,竟不敢过去。
“你可是被迫服食过什么药物?”莫离并不迫我过去,只望着我发问。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被关入地牢前我是有片刻神志模糊,浑身没力气,可很快就清醒了,之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莫离再伸手,咔嚓一声,生生将他的右手尾指扳断,血水从断口处泉涌而出,冷笑着,“你可听到?在她身上用毒是没用的,老东西,我改主意了,你再不说,我就要将你一寸寸折碎了,这山中野狗也好下口。”
白长老的声音因剧痛而颤抖,喘息着道:“无知小儿,我大哥的蛊毒又怎会有人逃得过,他们都在庄内等你,她活不了多久,你也只是个半死之人,大哥他们一定会为我报仇,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们。”说完哈哈一笑,嘴唇蠕动,唇角流出更多血来,竟是在咬舌自尽。
这白长老虽然奸诈,倒是一副硬骨头,被如此折磨也不求饶,只求速死,莫离立起身来道,“好,我成全你。”说完掌力一收一吐,白长老立时头颈歪斜,萎顿与地,再无一点气息。
我一直立在原地发呆,他用布巾擦手,走回来经过我身边,开口道,“还不跟上?”
我打了个冷战,决定将刚才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忘掉。
天下又不是只有墨国的人才长成那般模样,就算他们真是墨国人,现在也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皇女平安已经死了,终我一生,我也不愿与那个可怕的国家再有一丝交集。
他忽然开口,“你带着圣物,自是百毒不侵,不用理他。”
他这已算是开口安慰于我,对现在的他来说,当真难能可贵。
我其实并没有把白长老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怕他看出我的异样,勉强问了句,“白长老,死了?”
“难不成真要我拖着这肥猪离开?”
我噎住,他才开口安慰了我一句,又突然对我态度恶劣,真是喜怒无常。
无事,因为是他,我可以忍。
“丹桂也走了……”我并不怜悯白长老,但是丹桂……他能去哪里?
莫离已经向前走去,回答时并不看我,“别想了,他一定不想再看到你。”
我有些受伤,“他救了我。”
“他救的不是你,等的也不是你。”莫离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我抬头,夜色如墨,他离我只有几步之遥,但背影隐约,怎样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