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有些不自在。
霍星延许是也察觉到了,迟疑了一瞬,对她说,“要不是,我换个……”
话音未完,徐云雾便侧眸看向他,“不用。”
霍星延,“那你去泡个澡吧。浴缸放心用,这间套房除了我,没人住过。”
“主卧的衣柜里有我的衣服,都是洗烫过的,你愿意的话,可以先凑合凑合。”
“来得突然……”
霍星延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了,自个儿停的。只因徐云雾过度沉默,看着他的眼神意味莫名。
“怎么了?”他低声问她,微微挑高的尾音就像钩子,勾得人心尖儿发颤。而他似乎并未察觉,目光专注,牢牢地锁着她,仿佛这世间只有她一人。
徐云雾放任自己心动,忽而一瞬,抬手,轻戳了下他的额心。
“怎么那么啰唆啊?”
霸总包袱很重的霍家二公子顿时闭嘴了,轻松再下一局的徐云雾径直进了主卧,嘴角始终噙着淡淡笑意。
房门开了又关闭,隔开了徐云雾和霍星延,但似乎又没有。因为这间主卧是霍星延的,他虽很少住这里,但这里的一切都同他有关。当徐云雾拉开衣柜门,若有若无的香气朝她袭来,是她熟悉的味道,北地冰川一般的冷冽干净。
怔了须臾,她取了一件黑色t恤衫进了浴室……
泡完澡,身上的每一寸都得到了慰藉。徐云雾缩进被窝里,不由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她以为她会就此昏睡过去,毕竟眼下这个点早过了她平时的休息时间。今儿又诸多兜转,折腾得不能行,然而她的以为也只是她的自以为是。
她越躺越清醒。
熬了片刻,她放弃了,掀被子下了床。
到客厅时,霍星延早已洗漱完,这会儿正靠着沙发看晚间财经新闻。他沉浸其中,不曾察觉徐云雾正朝着他而来。直到她坐到他身旁,同他身上如出一辙的香气不声不响地侵入他的鼻翼。
他扭头看她,眉目温暖:“怎么不睡?”
原是纯粹的关心,然而当绮丽风景入眼,高贵的意识开始消散。
他从来不知道,徐云雾穿着他的衣服会这么的性感。理论上来讲,并未过分裸露,甚至比她平时穿的一些裙子还长了些。可他就是觉得美极了,目光一触到,就再挪不开了。
影影绰绰间,他觉得指腹发痒。
为了摒除这种不适的感觉,手指小幅度蜷缩。
徐云雾并未察觉这细微的异动,不答反问:“你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大半夜的看财经新闻?”
话落时,话锋忽然一转,“不过也正常,毕竟是深更半夜垮城蹦极的男人。”
姑娘眉目如画,话音清冷,简直神女本人。看着她端着无瑕的高贵姿态说着扎人的话,霍星延不禁失笑,“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徐云雾不吭声。
霍星延只能靠猜,“失眠了?”
徐云雾若有若无地“嗯”了声。
霍星延:“睡不着就别硬睡了,和我一起看财经新闻?”
这话成功地让徐云雾的神色有了波澜。她定是想说些什么的,最后却未能够。
深呼吸,将情绪按捺。随后站起,准备回房,想着眼不见为净。岂料才提步,手腕就给霍星延扣住,继而轻轻一拽。
下个瞬间,她便跌坐在他的腿上。因为慌张,双手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颈。这姿态前所未有的亲密,他的体温正在无声熨烫她的手心,久了,连耳根都热了起来。徐云雾回过神来,她略显僵硬地松开了自己的手。
“我要去睡了,晚安。”
此时此刻,保持淡定对于她来说是很困难的事。只因回过神,感知越发的敏感。她裸露在外的肌肤贴着他的腿,即便隔着他睡衣的布料,仍有滚烫热意源源不断地流向她。她不确定这热意是男人惯态还是因情动偶发,心慌意乱,根本抑不住。
然而霍星延却舍不得,对她的禁锢未松动半分,俊脸磕在她的肩上,“让我抱会儿,就一会儿。”
徐云雾正想拒绝,他的话音再度响起,“今天我不是在发疯,我是太高兴了。”
徐云雾可以同霍星延针锋相对,可她缺乏对抗真诚柔和,影影绰绰间又带了些孤独厌世感的霍星延的能力。她歇了立刻远离他的念头,任他抱着,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霍星延感觉到了她的变化,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我从小段那里知道你去找了霍峰渝,以及之后种种。我抑不住开心,因为时隔多年,我又一次得到了徐云雾的偏爱。”
“我一直没告诉你,这份偏爱对于我而言,就是生存养分,我没它不行。”
话落,是漫长的沉默。直到徐云雾探出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揪动霍星延额前黑发,其间,以她一贯的温润语调,“那你要怎么感谢我?”
霍星延薄唇贴向她脸侧的发丝,不能亲吻她,只能寻求别的方式慰藉,“以身相许行不行?”
徐云雾拍了下他的头,颇用了几分力,“少得寸进尺。”
霍星延低声笑,“不行啊?那我再想想。”
片刻后,他没有任何铺垫地抱着怀中人起身,一连串动作,快而稳妥,轻松得紧,仿佛他怀中抱着的不是一个成年女子,而是一团柔软的棉絮。
徐云雾不如他淡定,但也没有惧怕。事到如今,虽还做不到松口响应他的热烈,却也笃定他舍不得她跌倒受伤。
她的手虚松地搭在他的肩上,“你要干什么?”
霍星延径直走向卧房,“唱歌,哄公主殿下睡觉。”
徐云雾笑,“你打算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