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他不会被鱼尾巴抽吧。
谢景辞背后冷汗直流,他讪讪地笑着,尴尬地开口,“早……早上好。”
与非抬起头,肉嘟嘟的脸颊上还残留着睡觉时被压出来的红印,他望着谢景辞,眼底似有星光亮起,下一秒,他尾巴一甩,整条鱼扑进谢景辞怀里。
谢景辞被与非撞个满怀,抱着怀里的小家伙,他脑子晕乎乎的。
他不会是在做梦吧!?不对,他就是在做梦,小人鱼居然主动抱他,一定是很想他!
谢景辞搂紧与非,一个劲地乱蹭,深情告白,“我也很想你,对不起,上次我不是故意把你丢下的,哥哥最喜欢你了!你怎么这么可爱!”
在谢景辞彩虹屁的轮番轰炸下,与非成功变成一条红烧鱼。
他蜷缩着尾巴,小手抵着谢景辞的胸膛,大眼睛水汪汪的,像是承受不住谢景辞的热情,又不好意思拒绝。
谢景辞心底嗷嗷叫,太可爱了,他脑袋一热,凑上去在与非脸颊上吧唧一下。
与非鱼尾巴都僵住了,他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激动得甚至蹦出几个字,“你轻浮!”
本来应该是很严肃地斥责,但配着与非的小奶音变得一点威慑力都没有,谢景辞甚至还想再亲两下。
他突然想起一句很应景的话。
你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搭理你的!
谢景辞还没丧心病狂到真强迫小孩,但看着小脸通红的与非,他生出逗弄的心思,“明明是你先抱我的,你怎么翻脸不认人。”
与非一怔,一遍用手比划,磕磕绊绊地开口,“不是……抱你,花。”
谢景辞顺着对方指的方向望过去,在那看见一丛迎风摇曳的慕海。
慕海大半根茎陷入海中,但茎叶依旧笔直,花骨朵坠在其上,含苞欲放。
这些慕海望着比昨天那株精神不少,但谢景辞很确定昨天他并没有看见这里有花,不过一想他现在是在做梦,谢景辞瞬间就不纠结这些逻辑问题了。
都在做梦了,总该让他爽爽。
谢景辞低咳一声,摆出一副正经的模样,“你想看这些慕海开花?”
与非点头。
谢景辞觉得是该自己装x的时候了,他手一挥,自信满满,“哥哥让它们都给你开。”
他大步走到慕海跟前,照着之前那样一株花一株花的摸过去,几乎是被他摸过的瞬间,数十朵慕海争相绽放,即使在白天,阳光也没有掩盖住慕海那一层柔和的光晕。
谢景辞满意地点头,他看着与非游进花丛中,高兴地在花与花之间蹿了蹿去,他摇头轻笑,果然不管表现得多么稳重,内里还是个孩子。
看着与非的尾巴完好如初,行动不受一丁点限制,谢景辞感叹,果然是梦,换个场景伤就好全了。
他来到与非跟前,抬手揉了揉对方的脑袋,调侃道:“就这么喜欢慕海吗?”
与非点点头,又摇头,他想起作为交换的拥抱,冲谢景辞张开双臂。
谢景辞乐得其成,他托住与非腰,将鱼抱进怀里。
与非大概是怕谢景辞又像刚刚亲自己,伸手撑着谢景辞的肩膀,刻意和对方拉开一段距离。
谢景辞在心底啧了一声,居然这么不相信他,他是那种人嘛,这点距离,他肯定会努力克服的!
“你刚刚为什么摇头?”谢景辞寻找话题,试图分散与非的注意力,方便他趁对方不备再上去嘬一口。
年幼的与非根本没想到大人居然这么心黑,他板着小脸尽力给谢景辞解释,“花开……愿望。”
谢景辞现在做连词成句已经很熟练了,他问道:“慕海开花能够实现愿望?”
有这么好的事?如果是真的,他岂不是亏大了,早知道庄园的慕海开时,他许个一夜暴富的愿望了。
朴实无华,却是天下打工人的心愿。
但与非还是摇头,他又补充一句,“爸爸,妈妈……”
谢景辞下意识想‘诶’一声,种花人刻在骨子里的通病,他清了下嗓子,正色道:“原来是爸爸妈妈会实现你的愿望,要不你跟哥哥说说是什么愿望?说不定哥哥也能帮你实现。”
与非看了谢景辞一会儿,然后摇摇头,示意对方不行。
谢景辞有被打击到,这里可是他的梦,他不信邪,还能有他办不到的事?
“你先说,万一我能呢。”
与非蹙起眉头,似在思考怎么样才能完整表达,他犹豫了会,一字一句地开口,说得很慢,但将意思表达清楚,“我不喜欢岸上,我想回海里。”
谢景辞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他看着与非认真的神情,心底那点小九九淡去不少。
“为什么呀?”谢景辞怕与非难表达,还特地给对方几个选项,“是觉得岸上不好玩,还是因为不喜欢岸上的环境?”
“不是。”
与非摇头,但具体是因为什么,他不肯再说。
谢景辞听得一知半解,所以与非是不想去岸上,因此才想让慕海开花,让父母实现自己这个愿望?
有点无厘头的剧情,放在池非屿身上怪变扭的,就对方那个性子,哪像是会祈求父母实现愿望的类型,感觉池非屿小时候应该就是个臭着脸的小屁孩,与非也就一张脸张得像对方。
谢景辞怀疑与非是自己对池非屿的深度美化版,不过这都是在梦里了,自然怎么开心怎么来。
“不喜欢就不喜欢。”他拍着与非的后背,安慰道:“你只要还愿意来海边找哥哥玩就行。”
与非抿着唇,情绪倏然低落,他望着盛开的慕海,也不再像刚刚那样开心,他低声喃喃,“不会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