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咕噜一声压低身子瞪视我,我绽开一笑道:
“师傅,别紧张,你出来,给徒儿解释解释清楚……”
“你先把枪放下……”
我放下枪,师傅才探出半颗脑袋:
“所以他遇见你时已没有多余的灵力了……”
怪不得那时我救他,他一口一个“没了”……
“之后又为了救你透支了一次……”
“指甲?”
“对……那是部分恢复原形的一种术。”师傅叹:
“当小黑确定他灵力所剩无几后,为师就给了他那个存了灵力的香蕉,好让他多延续些日子……”
“那他嗜睡……?”
“是副作用。体质越弱,醒的时间也就越少……”
“也就是说,某天醒来,我会发现我再也叫不醒他?”
师傅沉默。
“这些他都知道?”
“你出国那几天他缠着我问……”
我闭眼:
“那他现在怎样?”
“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
“就是感应不到……”
“什么叫感应不到??”
“就是他灵力没了,消失了——感应不到……”
“你是说……”我愣在那儿。
适时身后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师傅忙从怀里掏出把镶珠的青铜匕首扔给我,随后骑了小黑一溜烟窜到半空:
“徒儿!今就到这里吧!船到桥头自然直!后会有期!!”
“怎么在这儿?那老头到处找你呢!”来福说着就把我往里拽。
不愧是顾家排场,我站在教堂里感叹。
顾家是信天主教的,所有规制都按标准办。
扫了眼下面,好些宾客是我认识的,正冲我傻乐。
我忽想起那场梦中的婚礼。那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但我却觉得温暖而踏实……
而此刻,看着这些熟悉的脸与熟悉的场景,我却觉得前所未有的不真实。
已经奏了四十五分钟的催眠序曲突然终止,随着庄严神圣的入场曲响起,伴郎们由矮到高排列一对一对地先进入了教堂,随后是伴娘,再然后是打扮得花仙子似的戒童和花童。
待他们都在红地毯上站定了,我的新娘柳依便挽着她的加菲猫一步一顿地步入教堂。
都说女人披上婚纱时是最美的,的确,今天的柳依美得惊心动魄。
一席鱼尾型的露肩曵地婚纱,将她整个人衬得娇小妩媚又不失高贵。而她脸上那略带迷茫的神情和微肿的眼,更是令她活脱脱一童话中走出的人鱼公主,惹人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