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真是……那她去死,她去死总可以了吧!
一瞬间的冲动,柯以愤怒地丢开柯尔的手,快速寻到流理台上的水果刀,情绪激动的柯以抓住水果刀就不顾一切地往自己腕上划下去。
“不——”
刀刃被猛然握住,红得刺眼的血很快就涌了出来。
柯以蓦地松开了刀柄,“你快放手……快啊……”看着柯尔手上的血拼命往外冒,柯以急得都要哭出来了。
在诊所里接到藤原冲的电话,藤原冲说他在门口。柯以这才记起昨天是答应藤原冲来吃午饭的。
疲惫地闭了闭眼睛,柯以跟藤原冲道歉,藤原冲乖巧地说着没关系,他晚上下班后再过来。
柯以说这两天有事,让他过阵子再来找她。
藤原冲在电话那头怪异地静默了很久。
“前辈,你会不会又丢下我不见了?”
柯以从椅子上起身,烦躁地耙了下头发,要说点什幺,眼角余光扫到已经包扎好了的柯尔,柯以侧过头去,双目对视,柯以凝望着那双蒙上了层层灰埃的眼睛。
“下次聊,先这样。”柯以不等那边藤原冲再说什幺直接挂断。
从诊所里出来,雪下得很大,柯以把伞举高往柯尔那边倾了倾。
诊所医生刚才把她单独叫进去谈话,最后还热心地介绍了位心理医生,名片就放在大衣口袋里。
半路上,柯以带着柯尔转进一家发型屋,强制柯尔剪了头发。
后来去了家中国料理店,吃了顿不是很地道的又迟到了很久的中国味午餐。
回去时,雪依然纷纷扬扬。
“别再做这种傻事了。”柯以轻声说道。
脚下积雪被踩得“叽叽”作响,白雪在近旁径自飞舞。
过了很久,柯以听到柯尔的声音。
“想你想得受不了的时候,划一刀……挺管用的。我不会划太深,死不了人的。别担心。”
柯以脚就像被钉在了地面,再动不了,走出两步的柯尔也停下,回过头来。柯以盯着他仍旧漠然沉寂的面容。
“怎幺了?”柯尔问,也只是一句疑问,眼神是死的,表情是死的,柯以感受不到任何活着的热度。
柯以慢慢低下头,脚要擡起,却仿佛连带着钉子一并要拔起一样,柯以竟然感受到了极其鲜明的钻心的疼痛。
“过几天,我就回中国。”柯以状若轻松地说着。
“哦。”
干脆利落却也是毫无生机的回答。
柯以深吸了口气,努力压下胸口一直往上冒的怒气。
“柯尔,答应我,别这幺伤害自己。”
“呵呵……”是又走了一会,柯尔才慢悠悠地笑起来,柯以转头看他,只看到他的侧脸,鼻梁高挺笔直,是很能显出坚毅气概的线条,“姐啊,你别管我了。我好不容易能控制自己,你就让我这样子吧,又死不了人。手上也还能再划上几刀,没地方割了我割腿上,够我折腾好几年的。”柯尔顿住,脸转了过来,对上柯以的目光,展开一个笑容,飘飘忽忽的,“到那个时候,也许,我就忘了你了,姐你不就可以开开心心地幸福去了吗?”
柯以挥过去的手在即将要碰到那张犹带着笑的脸时,顿在了半空。
柯以的手在抖。
柯尔看着柯以的手,好一会后,他擡起手,接近,半途中停滞了下,却终于还是伸了过去,握住了柯以的手。
“回家吧。”
柯尔牵着柯以的手,往家的方向慢慢走去,像是小时候,每次他在外面玩得忘了时间,柯以都会出来找他,然后牵着他的手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