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除了朽神特征之外,他们没有讨论出任何骗神方法或者它的弱点所在。
最后,大家决定通过剖腹手术的方式调查荀听的身体内部。
可就在学者提出这个想法时,腹中怯者突然哭泣了起来,它连带着荀听的全身上下开始震颤疼痛。
荀听脱口而出:“不行,它好像不同意。”
学者道:“现在的问题是要解决它,我们必须朝着与它相悖的方向冒险……”
塞缪尔道:“可它连接的是小溪的生命!如果强行违背,宿主会有生命危险……”
“可如果不通过解剖,我们也不知道如何切断它和病人之间的连接啊!”
学者在吵得不可开交时,荀听望向了沉默一整天的却杀。
他捏了捏手指,又唤了一声“爻老师”,却杀不动声色。
荀听只好道:“你生气了吗?”
却杀道:“没有。”
荀听道:“可你不和我说话。”
“和我说话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却杀说,“你不如趁时间多想想怎么活下去。”
荀听没有回声了,很久,却杀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只见荀听垂着眼睫,眼角渐渐地泛红。
却杀一愣。
荀听轻声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生气,我觉得我做得没错,但如果你觉得我错了……对不起。”
却杀张了张嘴,道:“你……”
卡壳了。
荀听道:“我只是想保护爻老师,但我好像太蠢了。”
“……”
却杀只好叹了一口气,伸手,非常不温柔地给他把脸上的泪擦掉,荀听那双清澈的眼睛抬起来看着他,让却杀心头一颤。
“行了,没怪你,”却杀道,“我在气我自己。是我没教好你,该怎么去抵御这些怪物。”
“我之前有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却杀说,“我对他许下过承诺,可我最后还是失去了他。塞缪尔很重视你,你又是我的学生……你也很重要,我不想再重蹈覆辙,你能明白吗?”
荀听的心中有一股暖流,抓住他的手腕,不叫他撤走,低头道:“嗯……”
弥尔蓝忽地敲门进来,她举着一份材料,气喘吁吁道:“院长!我可算找到你了……出事了。”
塞缪尔蹙眉道:“怎么了。”
“有八名学生联名举报黑聆的恶行,带着治安佣兵去了黑聆家中的地下室,在那里发现了许多人体残留组织以及祭祀痕迹。正好昨天法律司查到了那两位老人的身份,和八名学生所说一致。”
弥尔蓝语速飞快道,“今天中午,虔牙王宫广场前举办周日宣告活动,黑聆遭到两名学生的袭击——两名学生现已死亡,黑聆虽然毫发无损,但有很多目击者看到了他身上有厄化的怪物,我们已经将黑聆关押问询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弥尔蓝道,“因为事故发生在虔牙王宫,晟谕廷要神学院的解释……死亡学生其中之一是我们民神院的。”
在场之人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只有荀听心知肚明。
他派出去的两个人压根杀不死黑聆。黑聆可是被朽神附身者,连希什都能袭击成功。
荀听只是把那俩人当作了送命的鱼饵,好将黑聆身上寄生苔藓灵魂的事情暴露出来。这样,法律司就有理由控制他的行动了。
“抱歉各位,我需要先去处理一下公事,你们继续……我只有一点要求:我不同意任何会伤害到小溪的举措。”
塞缪尔揉了揉眉心,和争论的学者们道了歉,然后立即夺出门去。
却杀奇怪地问弥尔蓝:“法律司查了那么久都毫无头绪,怎么到如今证据像是被一股脑地翻出来了。”
弥尔蓝道:“有很大可能是有人在背后操纵,因为那些证人就是一直在做集体噩……”
她余光看到了荀听,只见荀听面无表情地伸出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额……”弥尔蓝立马明白“操纵者”是谁了。
她话头一转:“也、也或许是,他们被噩梦折磨到崩溃了才忍不住透露这一切,嗯……毕竟集体精神控制也太难了,除非很天赋的图特信徒才能做到……是吧?哈哈。”
“集体噩梦?”
却杀回头看了荀听一眼。
这位“没有天赋”的“非图特信徒”荀听,疑惑且无辜地看着却杀,眨了眨眼,眼尾还是微红的。
弥尔蓝:“……”
却杀完全没怀疑是这一切是这个委屈至极的人干的。他对弥尔蓝说道:“带我去见黑聆和那八个学生。”
作者有话说
听子的座右铭↓
“这臭小子只是空长着一只邦硬的壳,心其实是软的,你装装可怜、撒撒娇他就服输了。”
——洛雷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