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行道仍然举着那盏河灯,神色不明地看着方柳。
及至此时,张园景才意识到气氛不妙。
他左看看顾择龄,右瞧瞧闻行道,发现自己那顾贤弟光顾着看向方柳傻乐之后,便战战兢兢朝闻行道伸出了手:“闻、闻大侠,不然给我罢?”
闻行道冷眼转向他,张园景顿时不敢说话了。
方柳勾唇,云淡风轻道:“闻大侠,方某不喜黛紫,还望记住。”
闻行道闻言,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河灯,只见其上确实绘有一朵黛紫色的小花。他沉默了片刻,将手中这盏灯随手递给了张园景。
张园景立时郑重接过,心境与去看榜时一样紧张。
还未等他松口气,便见闻行道将其余两盏灯也都递给了他。
张园景顿住:“……这是?”
闻行道:“扔了。”
张园景:“……”
张园景只好接过几盏河灯,将其皆早早放入了水中。幸而小贩便守在离河堤不远的地方,才让他不必拿着三盏灯,站在人群中无所适从。
放完手中的河灯后,他看向方柳:“方公子不放河灯么?”
快放吧!再不放,那闻大侠的眼神就要将你我刺穿了!
方柳不紧不慢道:“不是要写些愿景么。”
“是极。”顾择龄笑道,“写了愿景放进河灯中,才算完满。”
方柳便走向摊贩,给他一角银子,换来一张粉笺。他用摊上的笔墨写了几个字,笔走龙蛇一气呵成,然后将粉笺放进了河灯之中。
无人看见他究竟写了些什么。
顾择龄问:“方公子写了什么?”
方柳眉眼微弯:“保密。”
就在此时,张园景忽然“咦”了一声,引起了几人的注意。
方柳看他:“怎么?”
“不知是不是错觉,难不成是心虚么。”张园景小声道,“方才我们还讨论刘驸马呢,我这就好像见着他本人了……”
方柳问:“在何处?”
“在那边。”张园景指了一个方向,“也可能是晃神看差了,我与那人也不过两面之缘,不一定认得准,只方才见着一个穿红衣的神似他,带着几个侍从走到那边去了。”
方柳凝眸:“是么。”
张园景受了惊吓般,抚了抚胸口:“听说那人并不好相处,尽管咱们说的是尚京人人皆知的事,可若是让他逮到咱们传他闲话,怕是难善了。”
方柳似乎并不在意:“既然是晃神,那便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