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拒绝时摇着头,态度竟十分坚决。
方柳:“为何?”
刘麟煜看了四公主一眼,而后诚实道:“皇祖父……不好。”
方柳:“哪里不好?”
刘麟煜:“就是……不好。”
他不懂成年人的弯弯绕绕,可能还无法分辨皇帝之昏聩,却也能大概明白自己的皇祖父并非什么善人。
至少皇祖父待他并不好,也不喜欢他娘亲。
四公主闻言,把他抱紧怀中,摸了摸他的头。
这些年她被赐婚困于一隅,过得看似锦衣玉食、嚣张跋扈,实则满心苦楚。
她的孩子也是如此。
当年刚与刘珏成婚时,明新露誓死不肯同房,被皇帝知晓后,连夜拨了个宫里的嬷嬷进公主府。之后的事她不想回忆,无非是调教一番,又被熏了香、下了药,昏昏沉沉跟驸马在婚房里度过日,而后便有了煜儿。
她小时候总思念被送去和亲的皇姐,后来发现身在这腌臜深宫,自己的下场也没好到哪里去。
明新露是恨的,可也只能忍。
伴君如伴虎,不受宠的想活下去,都是忍出来的。
况且孩子无辜,刘麟煜自小便像她,乖巧听话,除了长相上,丝毫看不出是刘珏的孩子。驸马大概也不怎么喜欢这孩子,日日寻花问柳,对煜儿不闻不问。
不闻不问倒是正合她意。
明新露也不想儿子受他影响,于是将煜儿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随着时间流逝,孩子更是因为教养、脾性等原因,越来越不像那个混账驸马。
这是她一个人的孩子。
明新露看向方柳:“方公子说笑了,煜儿怎么能当皇帝呢。”
“世上无不能之事。”方柳的语气轻描淡写,“事在人为。”
这一回,换来了明新露长久的沉默,她似乎在思索此事的可行性。
最后,她只语焉不详地说了一句:“煜儿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确实如此。”方柳道,“不过在此之前,小孩该先改个姓。”
“改姓……”明新露闻言轻喃了一声。
若要改姓,自然是随她姓。
“既然是你一手教养的孩子,随母姓不是正应当。”方柳漫不经心道,“恰巧也是国姓。”
“说的也是,从今往后,我儿便叫明麟煜了。”明新露轻摸着明麟煜的头,忍不住笑了,“方公子的见地总与世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