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蓁下意识伸手,抱住柔软的女孩。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少女亲密地抱住,黎蓁还是非常不习惯,表现得十分僵硬。但她也在努力学习如何拥抱别人,倒也不算困难。
“初弦,说了多少次,不要直接叫别人的名字,要叫姐姐。”说话的少年名叫谢千鹤,是谢初弦的哥哥。
他难得穿了一身得体的西装,甚至还打了一个花俏的领结。黎蓁对他的审美不置可否,只对他点了点头。
谢初弦鼓起嘴:“我们明明同岁,你就比我大了几个小时,不要总拿一副哥哥的样子和我说话!”
“就算只是一个小时,一分钟,一秒钟,我都是你哥哥。”谢千鹤伸手,捏住她的双颊向两边拉扯,把少女的眼角扯出泪花。
谢初弦嘟囔着讨人厌的男人,谢千鹤说她怎么和哥哥说话的。看着开玩笑斗嘴的两人,黎蓁的嘴角总算微微上扬,勾出淡淡的笑意。
谢家是本地有名的人家,哥哥谢千鹤与妹妹谢初弦的高考成绩也都榜上有名,自然吸引了不少宾客围观。
当然,最重要的是,谢千鹤是黎蓁的未婚夫。
婚约是由两家长辈定下的,黎蓁的奶奶和谢千鹤的奶奶年轻时便是好友,无奈生的都是儿子,只好将喜结连理的好机会留到下一代。
黎蓁对此不置可否,她不明白为什么长辈会对结成亲家这件事这样执着,好像只要一纸婚书、一枚戒指,将两个没什么感情的人锁在一起,就能让她们珍重的友谊更加牢靠。
如果她们之间的关系本就亲密无间,还需要一个名头吗?
黎蓁不明白这种感情,她前十八年的人生寡淡无味,唯有绘画是她热爱的一切,但现在看来,她对绘画或许也就那样。
毕竟,她没有坚持自己的热爱,她选择走上父母规划好的道路,像是走上一条既定的航线,好像只要在这条路上一直往前走、一直走下去,其他什么都可以不用管。
她只要低着头,沉默着,往前走就好。
黎蓁也确实一直沿着这条线往前走,直到那一天。
直到她踩在自己“人生分水岭”上的那一天。
生日宴的最高潮,安排了黎母上台致辞。
所有人的眼睛都注视着她,等她分享自己的成功经验,如何教导一个乖巧懂事、成绩优异的孩子。
黎母仰着头,在掌声里走上台,伸手想要去接主持人手上的话筒。
可话筒,并没有到她的手里。
西装笔挺的少年,戴着他那花俏的、可笑的领结,礼貌地冲黎母致歉。
谢千鹤夺过话筒,道:“今天我们欢聚在这里,是为了庆祝黎蓁的生日,同时也要宣布另一件事。”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得体又礼貌,黎母看到是谢千鹤拿过话筒,便也没有要抢回来的意思,只对这没有提前说明的安排皱了皱眉。
毕竟女儿现在已经十八岁,也考上自己想要她去的大学,往后如果要谈恋爱的话,她倒也没有那么反对。
黎母戴上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