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阮符觉得自己就是个自私的胆小鬼,敢做不敢认,每每让别人为自己承担后果。
按照殷燃的脾性,应该会当做没发生过吧,她总是这样。表面上拒人千里之外,实则细心周到,她总会考虑到任何人的感受,却时常忽略自己。
这样的境况下,殷燃也会委屈自己不去计较什么吧。
这么想着,负罪感逐渐占满心脏。
阮符叹口气,伸手打开花洒。
……
水声响起。
唇上仿佛还停留着几分令人心悸的热度,只一下,殷燃不自觉地舔了舔唇角,头皮发麻。
倏地,她笑起来。
良久后,殷燃才揉了揉后脑勺起身,同时记起阮符没衣服可换。
已经晚上九点,再去现买不太现实。殷燃立在衣柜边,把带来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
一眼望去,全是白蓝灰黑,色彩最鲜艳的是条红色千鸟格围巾。
殷燃揉揉额角,头一次后悔没好好买衣服。
绸面衬衫料子柔软舒服,但太透太薄,留下备选……
连帽卫衣倒也不错,长度宽度都够,但颜色太暗,阮符可能会不喜欢……
最后挑挑拣拣,殷燃只留下手里的高领白色毛衣,够长够暖,颜色也衬人。又找出件没穿过的牛仔裤后,殷燃小心翼翼地把两件叠好,装袋。
恰逢水声停下。
水珠顺头发滑下,由额头到下巴,最终聚在锁骨。阮符望向镜子中的自己。
淋湿的微卷的长发,精致眉眼,嘴唇……
指尖触上唇角,她浑身触电般一颤。
冷静,冷静,不许再想了。
一番自我劝导后,情绪暂时安定下来,她无意瞥见脏衣篓的裙子,却陷入另一个问题中——
她没带任何换洗衣服,现在该怎么出去?
叫殷燃帮忙?
——阮符不想再让两人再度陷入尴尬之中。
穿换下的裙子?
——可阮符有些洁癖,恐怕过不去心里那关。
无论如何,两者都不会是什么好抉择。
可是好冷,她坚持不了太久。
阮符抱臂犹豫片刻,目光终于落到了被她抛在一边的裙子上。
做足心理准备,她皱着眉捏起裙子的一角。
想到一会儿还要穿上身,她充满抗拒。但也不得不如此。
却未料想在下一刻,浴室门被敲响。
阮符心一跳,裙子顺势脱手落地,不到几秒,已沾满水渍。
这下可好,她连脏裙子都没得穿了。
“怎么了?”
殷燃在门外问她洗好了吗。
求助的话到嘴边,又被一次次咽回去。阮符说:“还没……”
“不急,”殷燃把纸袋放到浴室门前,“我找了几件干净衣服,你如果需要的话,可以先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