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疯了。
从久别重逢、酒吧再遇,到像私奔一般,她和阮符奔走至鲁南。
到后者说要了解自己,再到那个令人难忘的吻。
那个因为颁错奖而哭鼻子的女孩,已变得相当成熟。她知道合理避险,知道追寻自由。
真的好乖……
乖到她完全不想放手,想每时每刻拥进怀中,想把一切珍宝进献给她,想拥有,想独占。
可是……她好像不愿意……
也是,完全情有可原。她本该值得更好的,而不是类似自己这般不堪的人——她是个连看电影,都特意选择惊悚片,试图利用吊桥效应达到目的的不堪的人。
阮符那句“不要低估人的贪婪”,说得没错。殷燃自知,她才是一直在得寸进尺、贪得无厌的那个。总是不甘保持距离,不甘止步于此。
可不论如何,她不想放手。
待到再次回神,殷燃就着手机屏幕的光看手表,电影过去一半。
-
区区两个半小时,竟然也会变得如此煎熬。
阮符全程心不在焉,一分钟也看不进去。
在复杂的心情下,原本惊悚的情节变得无聊至极,阮符讨厌这种感受。
直到屏幕上出现一个“完”字,她如释重负般深呼吸。
电影结束,她们默契地没动。
直至身后不断传来脚步声,直至人全部走光,整个厅仅剩二人。
“咔哒”灯重新亮起,影厅背景和座位的大片红色入目,令人无法放松。
阮符揉揉眼睛,尚未适应光亮。而后,她听到殷燃说:“我们也走吧。”
“好。”阮符不知自己改作何表情,微笑间,却牵强至极。
慌忙起身间,她不小心撞倒座位边的爆米花。
“砰——”金灿灿的爆米花应声散落满地。
阮符的视线落在地面,情绪的宣泄口大开,她没由来觉得委屈。
倏地蹲下身,她调整呼吸,把爆米花一粒一粒拾进纸桶中。
没顾及右边,额头撞上观影椅的金属扶手,阮符吃痛间,眼中蓄满生理性泪水。
“抱歉。”她的音调在发颤。
泪水落下,她一边用袖子擦,一边又伸手捡爆米花。
“撞疼了吗?”殷燃关切问。
阮符点头,又摇头:“不疼……”
“我来吧。”
殷燃轻叹,拭去她脸颊的泪水,拿起一边的爆米花桶。
满满一地的爆米花,一一拾进桶里后不知过去多久,大概是拾起最后一颗时,影厅外响起脚步声和人声。
殷燃起身,听到阮符无奈地笑说:“怎么办,殷燃。”
“你好像把我宠坏了。”
“没有你,我好像什么都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