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根本不是想杀是云画,而是在场的人都想动手”
慕容明珠表情倔强,整个人抿嘴坐在椅子上,嘴角微微抽动,展语听她说了这些心情复杂,张嘴想要安慰她又不知从何说起,自己费尽心思查询了这么久她的身份,没想到就这样被血淋淋的掀开了
“那你是怎么回事?即便如此你也该是和慕容风一样做慕容府的大小姐才是”
“慕容府的大小姐?我不稀罕,那个贱婢害死我母亲后,我就和兄长相依为命,后来无意感染了风寒,那个贱婢虽说名义上还不是慕容沛正妻,可她早早就住进了慕容府,事事都是端的一副女主人的架势,慕容府上下除了慕容沛就是听她的,她早就看我和兄长不爽,自然不会任由我们留在府中”
慕容明珠的手紧紧握拳,身体微微颤抖
“她非要说我染的是瘟疫,说服慕容沛把我扔出了慕容府,之后还派了一个家丁取我性命,可是她没料到我如此命大,从山上掉了来下还能活着,我从山崖掉下来脸和身体都不止一次的装在石壁上,毁了容,被师父捡了回去”
“你的师父可是是云圣人?”
慕容明珠淡淡看了展语一眼,她心中疑惑她怎么知晓的是云圣人的事情,可面上不显山不露水,没有交代自己师父的事情,而是继续说着自己的事情
“师父是个好人,她给我疗伤换皮,收留我在山上,教我如何养蛊”
“那些人都是你的师兄弟们?”
展语看着那么多人陪她同生共死想到了自己在净尘山的师兄弟们,那么也是那么好,陪着自己玩闹,陪着自己逃过师父的课业,就是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不是”
答案并不像展语想的那样美好,慕容明珠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更加难看
“他们是我在这么些年游历的时候,遇见的和我一样有深仇大恨的友人,他们有的武功是自己研习的,有的承于师门,有的是我教的”
展语没想到这群人是这样聚集在一起的,她有些震惊
“那他们的仇恨也都是对慕容家?”
“不全是,有的是被慕容沛在升官路上害得家破人亡的,有的是被代亲王害死双亲的,也有的是被慕容复强抢妻子的,总之什么样的都有”
展语听着她的话,嘴唇嚅嗫,说不出任何能够宽慰她的话,更没办法说让他们放下仇恨
仇恨这种东西,是当事人挨过千万个日夜的痛,甚至可能是他们活着的意义,轻而易举的劝慰他们放下太过狭隘了
可她还是不忍心看着慕容明珠变成如今这样,这让她不禁想起了第一次见这个小姑娘的时候,展语心里知晓她定有千万种故事,可当真听见的时候就只剩下了心疼
她犹豫着,斟酌着,开口道
“那你就算复仇不是也有师门的,不为你师父想想嘛?”
“我师父死了,师门没了,被是云棋带人屠尽了,漫山遍野的鲜血”
慕容明珠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整个人好似一点都不在乎了,又好似已经麻木了,她的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
展语起初问她的时候,周遭气息强势狠厉,怕她不说实话,在听说贺兰真的遭遇后,就已经没有了敌对的意思,现在更是整个人变得温柔
她不敢想象,如果净尘山被人屠杀,她将会变成何种面目可憎的样子
她甚至找不到话语来安慰这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展语对着慕容明珠张开了手臂
慕容明珠看着她张开的手臂,侧过头去
“你不必可怜我,今日多谢你搭救,日后有所需去老地方寻我,你要问的我都说清楚了,我能离开了吗?”
展语不想让她离开,她还有千事万事想问,可现下不是什么好时机,再多说也只会牵动她过往悲伤的回忆
“好,注意安全”
慕容明珠起身,装似摆手的晃了晃,擦掉了眼角的湿润,挺直脊梁,大步迈出了这间客栈
展语见她离开也没有过多停留,是云棋已经消失在视线中有一会了,她得赶紧回是亲王府才行
她轻点脚尖,从墙边直接飞了进去,稳稳的落步在自己的小院
武羽听见动静,从前面飞过来探情况,刚过来站到屋顶,就看见了展语稳稳的落在小院中,她的身影和当初战场上引自己追过去的那位女将军一模一样
武羽喃喃道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