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莫临渊提出了那个古老又奇怪的问题:
“我和你家人要死了,你只能救一个,你选谁?”
这个问题不是掉河里吗?莫临渊换掉了条件,让江舟连不会游泳这个借口都用不上了。
“咳看是哪个家人吧?”
看起来江某人试图逃避问题了。
莫临渊继续细化条件,说:“如果是你妈呢?”
“呃”江舟混乱着,想不出怎么回答。
感觉江舟不太想回答,莫临渊叹了叹气,换了问题:“算了,刚刚我打了你爸,你会不会记恨我?”
“不会。”
江舟这会倒是答的很迅速,因为他很清楚,站在他身边的渊只是不想让他再受任何伤害。
如果那一巴掌不扇出去,今后江诚只会因为江舟的心软继续作恶下去。
车内温度适宜,淡香蔓延,江舟闭上了眼,小憩一会儿。
“江舟,以后不要期待从伤害里获得爱了。”
莫临渊思量了很久,只说了这一句。
不用他去解释,江舟就能明白莫临渊什么意思。
莫临渊其实是想说江舟在家庭里养成的一种弥久无法轻易发现的诟病——总是以为牺牲就能够被重视。
这种症状类似于在父母与孩子间的某种拧巴的关系。
孩子以为自己死了,就能让父母伤心后悔了,实际上对于父母来说,他们仍旧可以坚持是孩子的错误。
这种感情的折射到了孩子在将来的感情上。
以为自己的牺牲、自残能让自己喜欢的对象回心转意,实际上,人就是人,可以恶劣到无法想象,完全可以不在意对方这种牺牲。
所以这种觉得以自己的牺牲就能换来对方的退让,其实是一种自我安慰的幻想,这种幻想可以从幼年持续到成年。
而打破这种死循环的关键正是——承认自己就是不被爱着、关注着。
可这样太残忍,尤其是对于以前十几岁的江舟来说,他是绝不能接受的,因为所有人都告诉他,天底下的父母没有不爱孩子的。
走过这些种种心理残疾铺满的道路,才能看到一个真正的、完好的自己。
这一段路,江舟几乎走了二十几年,人生的四分之一。
不知不觉间,到家了。
“江舟,我去外面还有点事,你先去休息吧。”
莫临渊说完这句话后,看着江舟上了电梯,他才从车库开车离开的。
其实今天莫临渊本来有很多事情要忙的,是江舟那边有麻烦,所以才优先处理江舟的事情的。
在众多刻板印象,觉得莫临渊这类吃穿不愁的人,应该是到处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