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迷雾中猛地冲出一辆黑色大卡车,耀眼的双闪刺痛了马喻才的眼睛,可他动一下眼皮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巨大的车头朝着自己砸来——
“碰!”
梦里是没有疼痛的。
但是——
红色溅在了车玻璃上,碎裂的玻璃片刺入他的瞳孔,可他依旧能清晰看见眼前的景物——扭曲的框架、支出的铁皮、鲜艳的血和公路上焦黑的车痕……难闻的焦味窜起,甚至快要压过那血腥味。
马喻才感觉自己支离破碎了,胸腔里呼啸而过的空气让他有些窒息。
很快他意识到他不必呼吸。
他的皮肉、他的肌肤、他的血液都已经四散开来,在被撞击成的狭小空间里蠕动、滴落,融为一体。
他的下半身似乎已经不在座位上,动一动手,能摸到粗糙的马路,脚却被卡在副驾座下,一只眼珠滑到脸旁,肌肉无法转动眼珠,只能直勾勾看着自己被撕裂开的上半身,已经压扁了。
另一只眼睛落在地毯上,刚好看见大腿皮肉被断裂的骨骼刺破,断面的碎片上还挂着肉渣。
车载空调里渗入了他的骨肉和肌肤,他能听到引擎的微震,感受到流淌的血液被热量蒸。
他鼓动着气管,扭曲的脖子还在冒血,却还能艰难地用快要断开的声带声:
“救…救我……”
“滴滴滴滴滴!!!”
刺耳的闹钟铃声响起,马喻才猛地睁开双眼,心悸的感觉咚咚咚地敲着胸腔,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胸膛兀自起伏。
他缩在被窝里喘了好一阵子才敢起来,等心跳冷静下来,坐起身后,却只记得自己在梦里生了车祸,其他的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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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滞地摸了摸脑袋和脖子,马喻才有些不安。
浑身都因为噩梦湿透了,马喻才掀开被子,拿了条内裤就去浴室了。
腾腾热气升起,马喻才满是冷汗的身体这下才舒服了些。
水流淌过他柔韧的身躯,曾经健身过留下的肌肉让他的身材看起来还不错,不过因为缺少日晒过于白皙,稍稍用点力连浴球都能留下痕迹。
马喻才洗完澡,穿上内裤,裹上浴巾,坐在马桶上,犹犹豫豫地打开手机在搜索栏打下“梦见自己出车祸什么意思”。
第二天出门后,他进了电梯,犹豫了一阵,看了眼时间,还是按下-层。
马喻才拉开车门前,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坐在了驾驶座上。
他握着方向盘,或许是天气比较热,和自己身体相近的皮革温度让他安心了些。拍了拍方向盘,马喻才对着表盘道:
“宝贝,好好表现。”
嗡嗡几声,动机响起来,声音响亮,听得马喻才心花怒放,启动也非常顺畅,没有什么故障的预兆,车辆很快就驶出了车位。
“嘀嗒。”一滴水经过冷凝管,在车尾处挂着,落在了地面,颜色猩红。
进办公室之前马喻才还在惦记自己的身体情况,很快马喻才就接到一个大单子,没心思担忧了。
隔壁b市的一家连锁火锅店想设计一个吉祥物,上司让他去实地考察一下,吉祥物做好了之后还会有更多小单子。
马喻才赶紧喊ike进来,让他订明天下午的机票,公司报销。
“两张。”
ike眼睛都亮了,“您和——?”
“殷子月。”
ike的笑容立刻僵住了。
而马喻才目光定在电脑屏幕上,正忙着通知殷子月和自己一起去出差,并没有注意到。
等他抬头看时,ike笑着出去了。
“碰!”
一本会议记录本砸在桌上,打乱了殷子月的思绪。
“喂,”对方喊得实在不算客气,殷子月抬头一看,是ike,他臭着脸道,“订两张明天下午的机票,去b市。”
殷子月皱起眉头,对他的恶意有些莫名其妙,他还没张嘴,ike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