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暮垂眸看着手中装着药材的礼盒,并未说话。
司烨却越发不安,“你今日根本未得传召,是特意去宫门口接她的?”
谢暮依旧未说话。
司烨与他从小一起长大,如何能不知道这是默认?
当下便压低了声,“谢暮你是不是有病?从前嫣嫣缠着你时你爱答不理,如今你成了鸢儿的未婚夫,倒是对她在意起来了?我警告你,我就这两个妹妹,你别逼得我跟你兄弟都没得做!”
闻言,谢暮却是嗤之一笑,抬眸看向司烨,满是嘲讽,“司兄这般说辞,倒显得你有多在意嫣嫣似的。”
可明明一字一刀往嫣嫣心口上扎的人就是他。
一句话就将司烨所有的愤怒都哽在了喉头。
他死死盯着谢暮,绞尽脑汁却也只冒出了一句,“你又好得到哪里去?别忘了,三年前你也在,她怨恨我,也同样怨恨你!”
“我知道。”谢暮那清冷的声音如是道,微垂的眼眸晦暗不明,“马车里的糕点,她没动。”
别说糕点,就是那个手炉也是原封不动地摆在原位。
她连碰都没碰一下。
今日若非是他以老夫人做说辞,恐怕她连他的马车都不会上。
她对他的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来着?
奴婢见过谢将军。
可明明从前她最爱在他面前说的话是:嫣嫣喜欢暮哥哥。
思及此,谢暮整个人的气压便越发阴沉下来。
而司烨显然没想到。
他能猜到司嫣心中对他跟谢暮都带着怨恨的,可明明当年不论她如何生气,只要谢暮展露出一丁点儿的友好,她就会屁颠屁颠地扑过去。
没想到如今谢暮如此明显的示好,她却选择了视而不见。
想到她手臂上的伤,司烨眸中莫名便染上了怒火。
浣衣局的那群狗东西,怎么敢对他的妹妹下如此狠手?
就算是公主示意,可嫣嫣毕竟是他侯府的千金,她们竟是连这点顾忌都没有吗?
心口闷闷地发着疼。
司烨没好气地瞪了谢暮一眼,“你军中的伤药可带来了?”
谢暮军中的伤药是从药王谷得来的,格外灵验。
“没有。”谢暮冷漠回应,却还是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但她扭了脚,这瓶药酒应该管用。”
司烨一把夺过,“谢了。”说罢,便是转身离去。
可还未走出两步,司烨又转了回来,一把抓过谢暮的衣领便是低声警告道,“休要再动不该动的心思!”
谢暮就这么眯着眼看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
那不屑的眼神却是在说:你管不着。
司烨气极。
他的确是管不着谢暮,不过,他能管住嫣嫣!
当下便是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谢暮单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襟,这才抬手招来远处的一名丫鬟,将手中的礼盒递给她,“送给老夫人。”
说罢,便也转身离去。
侯府外,谢暮的副将荆岩正等在外头。
见谢暮出来,不由得惊讶,“将军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谢暮没答他,却从怀中取出了一瓶伤药,道,“给司姑娘送去。”
荆岩点头应了声好,脱口问道,“司鸢姑娘受伤了?将军怎么不亲自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