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猜测过于惊世骇俗,但是——倘若发生在那人的身上,也不是不可理喻。
凌昭想,他应该没有猜错。
他只不过是想问一问,在知晓现在发生的一切事情后,她还是坚持着,做自己正确的事情吗?
哪怕代价是被开膛破肚,受万人唾骂。
可是出于各种原因,这种伤人的话,他问不出口。
只能从对方的行动里面,知晓对方一直初心不改。
不然的话,也不会揪着一只灰兔子,非要兔子替自己做决定——听起来荒谬,但是一想到这么做的人是她,又合情合理起来。
坚持初心么?
凌昭看着桌子上的药粉,许久之后,将药粉悉数倒进门口的草地里面。
他的声誉,不需要面貌来维持。
他会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哪怕和旁人心中所想,背道而驰。
凌昭笑起来。
他推开房门,顶着脸上的伤疤,迎着众弟子诧异但是恭敬的视线,一路走到清月长老院落之前,恭恭敬敬敲门拜访。
“清月长老可在?”
“怎么了凌昭?有事情么?”
月息穿着珍珠白的纱裙,头发挽起,露出清丽绝尘的容貌来。
她在看见凌昭的时候,有片刻错愕:“你脸上的伤,怎么还没好?”
“无伤大雅。”
凌昭毫不在意:“不过是一道疤而已。”
他朝着月息行礼,而后看向院子里面:“进来受伤的弟子增多,我想着长老您应该忙不过来,所以来问一下,看看您是否需要我帮忙。”
“不必,你好生辽疗养就行。”月息站在院落门口,温柔地拒绝了凌昭的询问,还不忘柔声安慰:“你的模样,便是清源宗行走江湖的脸面。现如今,你都还伤着,我怎么能劳烦你呢?”
“清月长老,行走江湖,难道不是看实力么?”
凌昭问。
月息依旧笑盈盈的,眉眼依旧:“旁人靠实力,可你作为天下第一宗的首席大师兄,要顾及的,自然更多。”
“清月长老,你当真是如此想地么?”凌昭问。
“自然。”
“好,在下已经知晓。”
凌昭点头,长长出了一口气,而后视线逐渐坚定:“长老莫怪,凌昭冲动了,现在便回去修养。但长老若有什么需要的时候,尽管来找我就行。”
“一点小事,忙得过来的。”月息笑着。
凌昭点头,提着剑,快步离去。
月息也就进了屋子里面,顺手将院落门给带上。
殊不知,等到夜半之时,一道身影背着行囊,留下一页纸,和满满当当的、耀眼夺目的衣裳。
他穿着一身黑,顶着脸上的刀疤,走进红尘之中。
也不知过了几日后,终于有人反应过来,破开一直紧闭的房门。
在空空落落的房间里面,只找到一页纸。
【容貌,并非我行走江湖最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