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禾瞪着一双眼等风吹进眼睛里,睁眼的时间长了,眼睛被风吹得酸涩不已,红通通的样子煞有介事。
听到谢迟说话,殷禾拍拍胸脯表示:“相信我准没错”。随后强硬地将谢迟脸上的草席掀了回去,手忙脚乱间没有控制好力道,只听“啪”地一声,草席重重地被砸在谢迟脸上。
殷禾:“……”
她发誓她不是故意的。
感觉到草席下的尸体随时有当街诈尸的风险,殷禾假意哭泣着伏在草席之上,扬声哭喊道:“呜呜呜呜……我可怜的爹啊。”
“女儿不孝,让您不得好死啊……”
……
谢迟越听越不对劲,不得好死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夸张的哭喊果然渐渐吸引了人群的注意,两人身边渐渐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围观者,殷禾假意擦拭眼角的泪水,余光扫过人群,果然在其中看到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
男子面色苍白虚浮,约莫二十七八岁的模样。眉眼间并不像殷禾所想象的那般骄奢淫逸之态,反而透露出一股病弱的苍白。
人群自动为男子让开一条道,男子上前几步,语气堪称温和:“姑娘,我叫做陈清淮,我可以帮你葬了你父亲。”
陈清淮伸出手,犹如谦谦公子一般:“你可愿随我走?”
没有勉强,没有逼迫,陈清淮静静立在殷禾面前,等待着她的回答。
殷禾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据她了解到的,这些嫁进员外府的少女们都是因为各种原因自愿进入陈家的。
殷禾在陈清淮的注视下,缓缓将手放在陈清淮的掌心:“多谢公子。”
“可否容我先安置好父亲,再随公子回去?”殷禾假作为难道。
陈清淮从钱袋中掏出一张银票,出手极为阔绰,温和道:“自然。”
“等姑娘置办好令尊的丧事,便来陈府寻我就好。”
殷禾接过银票,袖角擦拭微红的眼眶:“多谢公子体恤,只是,公子如此信我,万一我拿着银票一走了之,公子岂不是人财两失?”
“你不会的。”陈清淮黑白分明的眼珠温柔地凝视着殷禾。
那目光明明看起来是温柔含蓄的,却让殷禾感到无端的不适。
殷禾笑了笑,没再多说,周围的人群散去。
殷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谢迟拖到一旁的牛车里,少年的身躯看起来清瘦,实际抬起来却沉得殷禾想骂人。
在众人的目光中,殷禾驾着牛车将草席下的谢迟拉出了镇外。
刚一出镇子,谢迟便从牛车里坐了起来,看着前方驾着牛车悠悠哉哉的殷禾气不打一处来。
“喂。”
殷禾正想着方才陈清淮的事情,完全没有听到谢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