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不是跟李月白吃饭吗?”
他好像忘了这事,经她提醒才又想起来。
商仪到这会儿仍旧没多想,甚至恭维他:“不过你虽然不常动手,做饭还是挺好吃的。”
陆吟迟:“只要不是傻子,按照食谱都可以做的很好吃。”
他突然内涵了这么一句,并且视线轻飘飘从一汤一菜中掠过。
如果商仪还反应不过来,怕真是傻子了。
她蓦然回想起,婚后以来绝无仅有的那两次做饭经历,他虽然不至于痛批嘲笑,但总会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刺激她。
商仪的确算得上会做一些家常便饭,但嫁给陆吟迟之前生活很糟糕,成本很低,顾秋兰在妻子和母亲的角色,并不是很称职很专业,是以商仪在这种不专业的熏陶下,做菜也不可能多出色,甚至连基本的酱油、醋、葱和花椒这种厨房必备品顾秋兰都是能免则免。
后来嫁给陆吟迟,她根本用不着学习。
就昨天在观察陆吟迟做饭时,她才知道这世界上竟然有“味达美”这种高级玩意,而且也是才知道,菜可以适当加“豆瓣酱”“甜面酱”等品种调味。
她更不知道“老抽”和“生抽”的区别,而且惊讶于陆吟迟炒菜上网搜教程的考究做法。
顾秋兰常说,绝大部分菜只要有盐有油都可以炒熟并吃得下,有的吃就不错了,哪还容你挑剔。
所以说起精致,商仪由衷觉得陆吟迟活的可真精致。
被内涵傻子,她的小脾气顿时上来。
是她平常脾气太好活的太佛戏,没有尽心尽力调教他的原因吗?现在就算是小康家庭的女孩子,也有韭菜和麦苗都分不清的,她身为一个有钱人的太太,偶尔做个饭,不应该很值得表扬?
他懂不懂规矩?懂不懂套路?难道现在劈天盖地的无脑言情剧还没教会他这个时候就算像屎一样难吃都得笑着吃完并且求生欲很高地竖起大拇指说一句“史珍香”?
商仪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敲了敲桌子,指着他的碗说:“粒粒皆辛苦,而且我辛苦煮的汤,你必须喝完。”
陆吟迟起身的动作微顿,“先留着,回头喝。”
他每次这么敷衍的时候,哪有什么回头,基本是回不了头了。
商仪手忙脚乱揪住他的衣服,用一种耍无赖的姿态看他,眼神传递出“我做饭很难吃?你想好了再说,不然后悔很严重”。
他沉默了会儿,向来不喜欢打击别人积极性,“味道挺好的,主要是我早晨吃太多,没消化。”
“是很难吃吗?你说就行,没(说)事(实)的(话)我(你)不(就)生(完)气(了)。”
陆吟迟:“……”
半晌他又说:“没有。”
“既然没有就喝完,”她抛过去一个眼神,用他早上说的话还击,“怎么那么爱挑食,幼儿园还没毕业吗?”
“用我喂你不?”
“……”
“是不是还得我喂你?”
他摇着头叹了口气:“……我喝。”
—
中午这场拉锯战商仪获得压倒性胜利,陆吟迟两口喝完自己的剩汤的时候,商仪暗暗窃喜。
不过保温锅内还剩下很多,商仪叹息着,忍痛倒掉了。
客观来说她觉得真没那么难喝,不就是味道寡淡点,再加上她没有做饭天赋。
如果顾秋兰在,估计再难喝也剩不下,她一定会身体力行的督促大家解决掉的。
说起顾秋兰,商仪左思右想,感觉她昨天发现的这么大的秘密,还是有必要找个人说一说想想办法的。
可是家丑不可外扬,尤其是长辈的丑闻,陆吟迟出轨的话商仪还能找展文敏出出主意,自己老爸的风流韵事,她说什么也张不开口。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商娣的电话突然打来,“我正在明辉商场逛街,突然想起这里距离你那近,在家吗?好几天没见了。”
商仪此时深陷一楼客厅的深色皮质沙发,发着愁,顿时茅塞顿开。
“我在家,”她看了一眼紧闭的书房门,家里真是无趣,立刻改变主意,“我去找你吧,你到三楼露天咖啡厅等我。”
她说罢从沙发上弹跳下来,来不及穿棉拖就一溜小跑,到衣帽间换出门的行头。
商娣自从生了娃以后工作就没以前拼命了,以前对自己那个狠劲儿商仪差点送她一面“拼命三郎”的锦旗。
见到商娣以后,商仪眼巴巴跟她对望了许久,很多话突然就问不出口了。
商从业还真给她出了一个世纪大难题,这么劲爆的消息如果是别人家老头,她指不定会意味深长一笑,理智吃瓜之后评价一句“没想到这么大年纪宝刀未老”,可摊到自己家老头身上,还真是不吐不快,吐了更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