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时展文敏某次对课题组的老师有意见,刚走出老师办公室拐个弯就跟同学吐槽,说这个老师太抠门,结果疑似被恰好出门的老师听见。
商仪当时就一脸睿智的教训她:“你这人,太存不住气了,好歹你也出了办公楼再说嘛。”
谁知今晚点背,犯了类似错误。她以为自己一向是个小心谨慎,极度睿智的人。
以前都在心里骂陆吟迟,这次还是第一次这么干,骂完还没爽一秒就被当事人抓个现行,简直太不划算,早知道,她肯定不会逞一时口舌之快。
她此时还维持刚才高难度动作,上半身微微前倾,保持悬空,居高临下俯瞰众生蝼蚁般的姿态。
室内寂静无声,只有加湿器工作时微微的喷气声。
相互对视几秒,商仪败下阵,决定没事人一样看会儿天花板。
刚要抽身,手腕倏一下被扣住,力道不轻,似乎在暗示她别这么厚颜无耻。
商仪皱起鼻子嗅嗅,本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原则先发制人:“你喝了多少酒啊,衣服也不脱就上床,我快被你熏死了。”
“我帮你拿浴巾吧,拿浴巾洗个澡?”
陆吟迟依旧望她,捉摸不定的表情,让商仪浑身发怵。
她脑子停转三秒,干脆不管他,挣扎开桎梏,拿衣服去衣帽间,还没来得及抬脚,就忽然察觉头顶光线一闪。
眼前黑了黑,被堵住唇。
浓郁的酒气瞬间袭来。
他这会儿异乎寻常,根本让人反应不及,“你先……”她扭开脑袋,想要说“你别那么猴急”,动脑一想,这样未免娇嗔撒娇的意味太浓。
就这么一犹豫,下颌忽然一痛,对方握住她的下巴往上抬,不由商量地把控全局。
陆吟迟不动声色启开眼观察她,一扫刚才的慵懒,霸道的眼神好像换了一个人,视线牢牢锁住。
下一秒忽然亮出牙齿,不轻不重的来了那么一下。
亲就亲,还咬人?
名副其实的某犬科啮齿动物!
商仪不甘示弱捶打他,哪还管什么套数招数,更不管脸还是脖子,拳脚恨不得都用上,他闷哼了声才放手,往后退,两人分离开。
商仪也往后撤,间距保持在两米远,她认为比较安全的区域。
陆吟迟脖子肤色偏白,商仪也不知道刚才怎么搞的,大概被长指甲挠了,不至于冒血珠子,免不了赤红一片。看样子也没捞多少好处。
就在这时忽然响起敲门声,商仪防备地看看他,脚步匆匆去开门。
是来送干净薄被的阿姨,两人许久不来,白天被褥拿走见了见太阳,知道陆吟迟喝了酒等着休息,忙不迭就送来了。
“早点休息,有什么事再叫我。”
商仪闻言恍然大悟,今晚这是不走了?
她仍旧在吃痛,扭过腰,梳妆镜看一眼,心中那叫一个哀怨,“不穿衣服是禽兽,穿着衣服是衣冠禽兽!”肿胀的嫣红色嘴唇虽然不舒服,但依旧不妨碍她指控某人罪行。
谁叫他是挑起事端的一方。
刚才陆吟迟进来就关了吊灯小憩,此刻房间光线不足,只有一盏结婚时朋友送的创意小台灯,打开是橘红色暖光,她裹着白色浴巾,犹如刚出浴的清水芙蓉。
陆吟迟心中好像被猫爪子轻轻挠了几下,歪了头一言不发,眼神甚是幽深地看她。
“……”
——
早晨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商仪被刺眼的光线打扰,翻了个身,突然之间清醒。
睡了一觉好像熬夜一宿,她累的连手指头都不想动,睁开眼第一个入眼的是,陆吟迟安静的睡脸,看着看着,回忆起什么,一个很形象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中。
她那时像一叶又嫩又新鲜的清茶,轻飘飘落在水中,都没来得及折腾两下,就被急促的水流冲刷,慢慢的,卷曲在一起的枝叶纹理舒展开,水光潋滟,婉转而下,而后沉了底,在濒临溺死的边缘挣扎,被泡了几遍,最后那点醇香都保存不住的时候,陆吟迟才把水淋淋的她捞上岸。
商仪真是身心俱疲。。
更让她身心俱疲的是,昨晚跟陆吟迟“为爱鼓掌”太晚,导致她做了一夜关于鼓掌的梦。
梦中她求生欲很强,投降举白旗,怂恿陆吟迟用五指姑娘解决问题,为了保住小命,她还特殷切特没骨气地说:“开着灯!把灯都打开!!我要跟你学习学习,为了以后更好服务你……”
陆吟迟当即给了她很大一个赞赏的眼神。
“……”
商仪真的是。
她回过神,使劲拍了拍脸颊,盯着这张让她免疫力很强的睡颜恨得牙痒痒。
是应该对他的手下留情心怀感激,还是应该一了百了谋杀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