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皱起了眉,我为她打开牛奶,却没有递给她,而是再次吻住她。
我可不能让她一个人辣,还是一起辣比较好。
晚上送她回家,我并不进门。
声控灯在头顶一明一灭,我在无声中亲吻她。
她的呼吸听起来有些急,我这才终于放开她。又摸了摸她的头发,十分恋恋不舍。
她环在我肩上的手松开的时候,声控灯正第三次打开。
我在这倏尔一过的光亮中,看到了她羞赧的脸,挂着很甜蜜的微笑。
那也是我久违的笑靥,我又抱住她。
复活节假期的时候,我们坐东方快车前往威尼斯。在水城里沉浮,像是从前伏于舟中小憩。醒来便是映日荷花别样红,还有正在一旁捧着花的韶华。
我们和从前一样打闹在一起,她突然说起她的怪梦来。
她在梦境中看到了一对爱人,不知因何而分开,最终逝于天各一方。
她的梦中,总是有一个穿着玄色大氅的年轻男子,正向她伸出手。而她每每来不及握住,他便消失了,颇觉遗憾。
我听后一怔,用凝视的眼来掩盖我颤动的心,最终释然。
她若想起来也好,想不起来也罢。
我都会永远在这里等着她。
在临睡前,我同意了她的提议。决定回国之后,去一趟洛阳看一看。
在那之前,我们先度过了繁忙的毕业季。
我会给她辅导功课。就像很多年前,替她罚抄大字,或是将来之不易的模板递交给她,陪她调色时一样。
久坐不利。于是黄昏时分一定要带着她站起来走一走,去到阳台那里吹吹风。
而后坐在一起看晚霞,待那一层一迭交错着的彤云红和暮云紫最终消逝在天边时,她会牵住我的手。
我们回国后,她先去拍了一套很时兴的国风毕业照。她穿上一袭白色的旗袍,上面是一件鹅黄色带流苏的小披风。
听店家说,这是1930年的流行款,很多人都指定要拍它。
她终于穿上了毕业服,四方帽上点缀着很多小花,她手执一卷纸充作毕业证。
店主替她把纸上所扎的红色蝴蝶结重又正了正,才示意拍摄。
我的心一顿,仿佛透过那相机的小镜,看到了那时正站在台上受赏的绮华。
彼时我正替她理正红花,她抚着辫上的菖蒲花,低下头去。
我正出神似的看向她,没能忍住脸上的笑来。
这样一看,仿佛一对新人。
韶华重又换过一件新衣,猛地将红帘拉开,我的眼睛重又一亮。
店主说,这是北魏迁都后的服装制式。
他们还给她戴上了莲花冠。
只是那莲花冠既不是十二瓣,也没有将荷莲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