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父冯熙尚不能被束缚住,更何况宫廷之中,此事难免。
若因此拈醋,恐惹陛下不喜。
她面上不表,还是听进心里去了。
当日拓跋宏求欢,便有意拒起他来。
他还以为她欲拒还迎,更是兴致勃勃。
韶华唯两支素臂,自然抵不过他千军万马的恢宏之势。待得事毕,他仍不肯退出,偏要享受娇软余韵。
韶华便用双臂环抱他的脖颈处:“官人觉得这般可好?”(注9)
跟在他这个好字后头,她又问,“比别人如何?”
拓跋宏听说她母亲来过,心中自明。
她是他的宝,哪怕是为了自己的欢愉,也要让她开心。
他亲吻她,对她说:“不必同别人比,你就是最好的。”
世人皆知后宫佳丽繁多,韶华又何尝不懂。拓跋宏乃至尊,富有天下,想要多少美人都可以。
若真要变心,一个小小的她显然是没法子的,不若享受今朝。
“守住皇长子,岂不更好?”地位和尊严是要有权柄才能支撑的。
太后自觉时机已到,便徐徐图之。
上一回她说到诗经庭燎,这一回便说起了皇长子。
大魏历来长子继位,是故说是皇长子,几乎默认是皇太子。
做皇太子之母,等于将帝国的未来牢牢的把握在手中:“如此,即便无宠,也得十分敬爱。”
太后将经验倾囊而授,她自己便是这般过来的。
将子贵母死定为旧制,就是在为自家人铺路。
韶华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只时常来探望皇长子,太后也让皇长子时常去陪她午睡。
看的久了,太后难免纳闷,觉得侄女不甚爽利,她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她的话呢?
于国事她杀伐果断,针砭时弊,于自家女郎心事上却犯了难。
她身侧的王遇说:“贵人娘子聪慧,有主见。奴瞧着必有自己的主张,太后不若松松手,且看她如何做。”
另一侧官职矮一些的剧鹏却说:“娘子到底才十四岁,太后莫急,小孩子是要慢慢教的。”
王遇为太后簪上黄金花树步摇,在心里笑讽剧鹏年少无知。
太后十四岁时已是先帝养母,获册皇后了。这时候提年龄,岂不更显贵人娘子的幼稚愚钝?
太后兼听,也想等一等,看看韶华会如何做。
矛盾来的很快,皆因均田制而起。
朝廷意在举一场大改革,使土地和人口皆归朝廷所管制。
这无意间削弱了各领民酋长们的权势,也打击了宗室旧贵们屯田私藏人口的习惯性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