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柔软的指腹很轻地搭在alpha有些的手背,诉说着主人的依恋和渴求:“你生我的气生了好久,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姜仪适时地露出些许委屈,和祈云记忆中一样,那样擅长撒娇和服软。只是心境变得不同,所以连从姜仪的口中,听到从前,都觉得不适。
像虚假的甜蜜,裹上糟心的外壳。祈云开了口,说:“出去。”
他抬起眼,语调寒的如同淬了冰。
姜仪不为所动,甚至得寸进尺地弯了下眼,笑眯眯地:“不要。你又生气了,是不是?”
他稍稍歪了下头,思忖着什么似地,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凑近祈云的侧脸,双唇一触即离。
姜仪的动作太迅速,像偷腥成功的小猫,为此感到多么得意似地,笑意从眼睛里跑出来,亮晶晶的。
祈云下意识睁大了眼,他向后撤了下身,想躲都来不及。姜仪身上带着点凉气,湿润的水珠顺着发尾,因为他的动作落在祈云的脖颈,是冷的。
祈云狠狠抹去那滴水珠,眉间紧蹙:“……”
姜仪才不管他什么表情,他站起身,后退了两步:“你不要这么看我,祈云。这样太凶了,我不喜欢。”
“你也别说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姜仪伸出手,手动堵上了祈云的嘴,打断他要开口说的话:“都是我不爱听的。你让我先说完,我说完就会走。”
见祈云没有抗拒的意思,姜仪才收回手,背到身后去,说:“虽然不太公平,但是我没有别的办法。”
“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姜仪微微低下头,精致的五官在灯光的照映下,投出片阴影。他蹲下身,双手有些犹豫地,交叠在一起,很轻地搭在祈云的膝盖,语气和眼神一样,真诚且恳切:“你不想看见我,或者原谅我之前做的事情,那我们能重新来过吗?”
oga纤长的睫毛颤了颤,仿佛光是说出这些话,就耗费了全身的勇气。
他似乎蓄意已久,多少带着点惴惴不安。所以需要一直停顿,才能完整地将打好的腹稿说出来:“我可以再追你一遍,祈云。你看我的表现,再拒绝我,可不可以?”
姜仪的眼神太诚恳了,真心实意的,多么具有欺骗性。
祈云低下眼,在那双眼眸里,清晰地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曾经的那个姜仪好像在这一刻回来了,他身上拥有生机,说出来的话掺杂蜜糖,出口的那一瞬间,仿佛真的就是永远。
可假的就是假的。不管说的有多天花乱坠,都是哄骗他达到目的的手段。
祈云别过头,不得不提醒他这个摆在眼前,板上钉钉的事实:“姜仪,你还记得你要结婚吗?”
祈云又叫他姜仪,又要说起结婚。
这个认知让姜仪蹙起眉,他伪装的表情微不可察地扭曲一下,暗色又很快被掩去,转瞬即逝,快的难以捕捉,就像祈云的错觉。
“我会解决的,你给我一点时间。”姜仪有点急促地接上话头,不给一点祈云思考的时间,生怕对方回过神,就会再次抛他而去:“祈云。你相信我。”
说出这样毫无可信度的承诺时,连姜仪自己,都感到想笑。
或许是信念感太强,所以不仅没有笑场,反而因为紧张的急迫,带上点真情实感。姜仪的心跳又开始加快,不知道是因为说谎,还是因为入戏太深,所以牵连着神经,都一起紧绷起来。
不过也不全然是假话,姜仪出了会儿神,想,至少在和不和元庭结婚这件事上,他并不能主导结局。
事实上,自从他和祈云争吵以来,他就再也没有和元庭打过交道。想到这一点,姜仪才猛然意识到,他已经因为祈云,浪费了这样多的时间。
甚至连虚伪以蛇的逢场作戏,都变得漫不经心。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怎么做,才能将这个不再受控的alpha重新掌控在自己手里。
如果祈云想要的是他的关注,姜仪收回漫远的思绪,抬起眼,突然开始不解。
或者说,是不满。
——那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因为祈云的无理取闹,短短的一段时间,他已经放弃了很多原本属于他的机会。反倒让那个私生子钻了空子,还平白无故落人口舌,他都已经这样,祈云还想要怎么样呢?
做到这个地步,还不足以证明自己的在意吗?
兴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灼热,祈云无法忽视。
喉咙变得更痛了,祈云撑在床垫的五指稍稍用力收紧。像是被姜仪所说的条件动摇,连带着看向他的眼神,都褪去了原本的冷硬,带上点久违的柔和:“姜仪。”
他缓慢地,咬字清晰地念出oga的名字,恍惚间,让姜仪以为,祈云终于闹够,和从前每一次的争吵一样,选择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唯一的区别,不过是这一次,他所需要付出的时间,更加久一点。
只是很快,他面露的期待,就被祈云轻飘飘地打散:“用不着这样。”
“装笑不也很累吗?”alpha说话的时候,其实并不带太多情绪。只是因为过于平淡,反倒透出别样的讥讽,尖锐又犀利,刺得姜仪好不容易装出来的温和,在瞬间分崩离析:“没有必要这样,我不需要。”
“我不需要你哄着我,也不用在我面前卖可怜。”祈云顿了顿,等到干痛的嗓子稍微恢复,紧接着继续:“我不会被你关在这里关一辈子。”
祈云抬了下手,从姜仪搁置的掌心将手抽离:“你也不需要我信你。我信得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