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继续向洞的深处走去,手电筒扫在石壁上映衬出神像不变的面容。
有人四处乱看,手电向身后扫去,转身回来,又再扫过原处。眼角余光只看见有东西动了一下,他吓了一跳,嗷一声喊出来,哆嗦几下眨眨眼睛。
众人的手电都照射过来,逐渐看清地上那个人的身影。
谭心桐整个人伏在地上,张着嘴巴喘气,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没有站起来,而是四肢着地,支撑着躯干。
“谭、谭心桐?!”
闻言,谭心桐望过来,那眼神一瞬间怪异极了。离他最近的那个人只以为是自己在洞里眼花,跑上前去把谭心桐扶起来,后者站起来时像个软脚虾,又被从头到脚摸了一遍,发现一点伤都没有。
“他刚才应该是摔了。”扶起谭心桐的人说,“这小子怎么都不出声呢。”
“估计是吓坏了,你跟在我后面吧。”他说着,没去管谭心桐一直盯着他的事。
谭心桐跟在后面,缓缓地眨了几下眼睛,他嘴巴动了动,做出一个咀嚼的动作。
那人回头,看他跟没跟上的时候,后者动作也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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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简单的桥段……
另一角度02
那人回头,看他跟没跟上的时候,后者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很安静。
这些人都忽略了一个重点,谭心桐留在镇上,本来是用来拖住于知秋的。但他来神仙洞之后,于知秋哪儿去了?
谭心桐没说话,他站在人群里,像一座沉默的雕塑。
又往前走了一会儿,人们各自忙碌,只有他格格不入。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这次潘老师停下来讨论,是因眼前一幅怪异图画和段落,图画字句大意竟能辨认得出。
内容十分奇怪:母亲将我分尸,吃掉了我的骨。血肉剁碎扬入海中,海鱼吞食肉糜,复而降下神谕。
再看岩壁上的绘画,被分割的血肉和骨头,血肉被拿去祭祀,余下骨头中竟有宝珠,也不知是何寓意。
潘老师观察着眼前石壁,正欲拍摄,忽然听见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循声望去,手电灯光交错,回望来时的隧道,远处竟然站着一个人。形单影只,阴影下只觉得面色不善,似獠牙厉鬼,只有同样持有的手电筒,证明还是个人。
于知秋,他站在原地没动,如一尊沉默的塑像,似乎连呼吸都没有了。
谭心桐在神仙洞,于知秋竟然也出现在这里。
“他为什么会在这儿?”有人喃喃道。
于知秋没回答他,他看了看谭心桐,向着他们走去,他们也渐渐往后退。
潘老师和谭心桐都没动,直到于知秋来到岩壁的画前。
他们挤挤挨挨的站在一块儿,于知秋终于说了话,“你们没有必要害怕我,但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比起这个,你们更应该……”他看向旁边的岩壁,海中的鱼狰狞地吞食贡品。
“这里没有你们要的答案。”最后这句话是对潘老师说的,“那些藕没有任何解决办法。”
洞外人还在挣扎求生,他们还不知道洞内发生的事情。
“你看见什么了?”李如明再一次问,他知道同学眼前出现了明显的幻觉。
“乱七八糟的,兔子,女人和……蛇?我刚才都说过了。”同学讲话有气无力,似乎又有点想吐,眼前一条光滑的尾巴从风扇处戳了下来,高速运转的风扇忽地顿了一下,伴随着奇怪的,齿轮卡住的嘎吱声响。同学抬起脑袋,李如明也顺着他目光望过去,棚顶中央的风扇转得一卡一卡的,似乎有东西阻挠它的运转。
“我不知道那是真的假的……”他望过去,“女人在剁东西,喂给兔子。”
“你不是说女人在哭吗?”
“对,边哭边给兔子喂东西。”他眯起眼睛准备细看,却忽然发现墙顶风扇摇摇欲坠。
李如明看不到他的幻觉,但是仍然能够察觉到风扇的异常,那东西再转下去保准脱落,手疾眼快拍了墙上按钮,风扇停止了运转,可仍旧掉了细小零件。
同学眼中的尾巴还垂在风扇上,尾巴随风摆动,扇叶仍旧摇摆。放在李如明眼里则是扇叶老化零件脱出,头顶风扇摇摇欲坠。
“有东西吗?”李如明抬头看着风扇,他边给旅店前台打电话,边问道。李如明有些好奇对方看到了什么,但毕竟是幻觉,或许完全用不到。
“尾巴,”只听同学说,“应该是……蛇的尾巴?”话刚出口,风扇终于不堪重负般坠落下来,在二人面前摔了个稀巴烂。
旅店老板亲自过来道歉,并找人修理风扇。为了遮盖同学身上的异状,他早已去了隔壁暂住。李如明和旅店老板交流一阵,旁敲侧击问对方,最近镇上起没起雾?
答案自然是没有。旅店老板很茫然,应该没吧,也就温差大的时候可能会有?
他完全不知道。
李如明也就不再多问,多说错多。至少,这或许能证明,在同学进入雾气的时候,旅店这边是完全没察觉到什么异常情况的。
李如明想,同学从庙里出来后,见到了奇怪的雾气,或许该从庙里找答案。但李如明对那里也没什么好印象,不止源于数年前的经历,还有对镇上习俗的抵触。他边想着边推开隔壁的门,却见到同学躺在床上发愣。
“还好吗?”李如明上前问道。
闻言,同学的头转过来,他有点哆嗦,“还是头晕。”他说。
李如明又问:“还看得见那些东西吗?”
同学点头,“当然看得见,我就没见过那么奇怪的兔子,瞅着蛮小一只,嘴巴叭叭叭吃个不停。有个女人哭着喂它吃东西,哭得断断续续,一看着这些东西我就头疼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