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品霖眉毛一横,怀疑自己刚才说的话他是一个字没听明白,“单独约她出来?故意给人留下可以大做文章的空间?”
梁沂洲没接话。
梁品霖沉吟了会,“见肯定是要见的,至于见面地点,不要选在私密性强的地方,选个人多的,大大方方表明自己的态度。这事也不需要告诉言欢,只要你真的清白磊落,不做出对不起她的行为,她少知道一些事对她更好。”
“我知道了。”
梁沂洲走后,叶卿进书房问起他们的谈话内容,梁品霖同她转述了遍。
叶卿嗔责道:“你们男人的心思和我们女人能一样吗?这事就必须得和又又说,不然埋下的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梁品霖深受大男子主义思维支配,不以为然,“儿子没做亏心事,只是隐瞒了件无关紧要的事,没你说得这么夸张。”
叶卿性格温雅,鲜少有发脾气的时候,这会听见他轻描淡写的一句,突然绷不住了,又气又笑:“敢情在你心里,自己的丈夫向自己隐瞒约见绯闻女友,只是无关紧要的事?”
梁品霖意识到情况不对,张了张嘴准备哄人,叶卿一脸抗拒地拂开他的手,嘲讽地哼出声:“老梁总高瞻远瞩,有统领大局的大将风范,想必没找干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吧?”
这不依不饶的架势看着相当难哄,梁品霖真急了,直接同她兜底:“我身边有过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活了大半辈子,也就阿洲的母亲和你了,至于绯闻,我是一点儿没有,那种风月场合就算是应酬我也没去过……”
叶卿斜眼睨他,“绯闻一点儿没有,不能证明你清清白白,你们梁家家大业大势力更大,没准是被你偷偷压下了。”
梁品霖算是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领教了回“正在气头上的女人是听不进一点话”的道理,但他不打断将矛盾留到第二天,于是继续轻声细语地哄着,嘴皮子快磨破才换来叶卿有所缓和的神情。
话题也终于翻篇。
叶卿斟酌着问:“你不觉得阿洲在你的教育下,有些矫枉过正了吗?”
这话叶卿早就想提了,可一想到自己不过是个继母,立场不够,又怕影响到好不容易维系起的感情,以至于每回话到嘴边都被她咽了回去。
“矫枉过正”这说法梁品霖第一次亲耳听到,“你说的哪方面?”
“过分规矩了,都看不出他的情绪波动。”叶卿叹了声气,“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好的,怕他沾染上一些坏脾性,才从小对他立下这么多规矩,但是……”
梁品霖打断,“你太高估他了。”
“嗯?”
“言欢是你表姐的女儿,换句话说,就是阿洲的妹妹,平时我们也没少告诫他要对妹妹好点、多照顾点,可你见过哪个规矩人会娶自己妹妹的?”
——还照顾到床上去的?
“他骨子里没那么规矩。”梁品霖捏捏眉心,“等着看吧,要不了多久,他会变样的,没准还会发次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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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欢只在明月那待了一晚上,第二天陪明月飞了趟申城,三天后才出发回北城。
飞机落地晚,到富力山是晚上八点,梁沂洲不在,她洗完澡才看见他的身影,在主卧的沙发上坐着,慢条斯理地翻动着一本书。
她看过去的同时,梁沂洲恰好抬眼,迎合上去,不紧不松的视线里瞬间被她窈窕的身形占据,没看几页的书变成了鸡肋,被他抛在一边,他起身走过去,“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小时前。”她稍稍歪着脑袋问:“三哥刚从公司回来?”
他点头,“临时有会议要开。”
言欢淡淡哦了声,视线越过他肩头,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上了蜡烛,橙黄色烛苗在金属镶边的玻璃罩中跳跃着,氛围感十足。
她收回视线,以为他要越过自己去浴室,于是往旁边躲了两步,给他腾路。
结果距离反倒越来越近,真丝外套也被什么东西勾住,从肩膀滑落,露出胸前大片肌肤。
言欢还没反应过来,两个人的身体已经完完全全贴在一起,唇上多出清冽的薄荷香。
腾空的感觉袭来时,她条件反射曲起腿,勾住他劲瘦的腰。
当接吻变得越来越容易且平常后,人对欲望也会越来越贪心,梁沂洲不想停下,但他还是松开了手,对着她耳朵轻声一句:“我先去洗澡。”
不洗澡不上床,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讲究,言欢彻底被堵到没话说了。
十几分钟后,灼热的气息再次从她的睡衣下摆进来,覆盖上她的腰,逼得她节节败退,言欢有点跟不上他时快时慢的节奏,但大脑还算清明,意识到他不对劲。
这几年,他性格变得越来越沉闷,像在压抑着什么,让人摸不着头脑。
壁灯的光亮射进眼底,没来由变得滚烫,像要将她的眼珠烧灼成灰烬,她闭了闭眼,艰难驱散不适,下一秒,迎上他黑沉的眸,无端涌上不服输的劲儿,想在悬殊的男女力量上找回些颜面,摆脱这越发被动的局势。
他的敏感点在耳朵,轻轻捏他的耳垂,或者朝他耳朵里呼气,他都会有所反应,有时是克制的一声,有时是僵硬的一顿,然
而今晚,两个现象同时出现在他身上。
一时的不甘换来之后数小时的心服口服。
就不该在床上和男人较劲的。
言欢正这么想着,替她清理完污秽的梁沂洲突然开口:“简优前段时间回国了,我会抽出时间和她见一面。”
梁品霖的话说得再有道理,梁沂洲也不打算听全,他只知道,关于简优的事他必须得和言欢说清楚——言欢不爱自己,说了她不会吃醋,隐瞒反倒容易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