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言欢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他真的什么也不爱吗?
没有爱的人心当然是空的,可为什么有时候他看上去又是满满的故事感?
在她大脑发懵的时候,梁沂洲顶着开始酸胀的脖颈,眩晕几秒,起身不稳,差点扑倒她,盥洗台的反作用力勉强将他支撑住。
他的后腰压得很低,两个人的视线几乎持平,他轻而易举就能瞥见她身上最有欲气的部位。
她洗完澡后不穿内衣,吊带睡衣领口略低,半边莹白玉在拉扯时露了出来,催生出无限的风情,本人倒是浑然不觉,低垂的眼皮轻轻抬起,朝他扫过去一眼。
梁沂洲承认这一眼过后自己有些乱了阵脚,脱缰的情愫烧灼成寸寸暧昧的烟丝,忽而又凝聚成亚当和夏娃偷尝的那颗禁果。
他想要继续刚才中断的事。
付诸实践的前一秒,先听见她带点情|欲的嗓子:“三哥,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但我知道我自己的脾性。”
言欢微微抿唇,拨开耳侧的碎发,让自己一双眼完完全全地露出来,“我是能和不爱的人上床的。”
莫名有股冷气扑到脸上,浇熄一半的热火,梁沂洲的手迅速抽离,垂至腿侧。
气氛急转直下,言欢意识到他不爱听这话,可明明是他先起的头,让她别爱他的,她现在顺着他的意,变相告诉他她不爱他,他怎么就不乐意了?
男人心,怕才是海底针。
她装作毫无察觉,抓起他的手,用烧出一片红晕的脸颊证明自己的情动,“三哥。”
梁沂洲眼皮微颤,感觉掌心传来源源不断的电流,电力小,只够引起酥麻感。
他喉结剧烈滚动了下,理智暂且占了上风,“我先洗澡。”
微顿后补充了句:“在这儿等我。”
让她哪也别去的意思。
言欢乖巧地点了点头,心里只打算配合他三分——人没走,但阖上了眼皮开始装睡。
之前那几次,受制于他强大的自控能力,每到关键时刻都会终止,这次,她想做那个率先叫停的人,为了扳回一城,也为了试探他会如何应对。
她真的太想看到以他为中心的世界围着她转一次的画面了。
水声在十分钟后停下,言欢在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里,忍受着起伏不定的心跳节奏,不到五秒,再也听不见动静,只有逼近的呼吸,一轻一重,全数扑在她脸上,她觉得痒,险些破功。
他大概察觉到她的装模作样,也可能被卷土重来的欲模糊判断能力,在并未察觉的情况下,再次压上她的唇。
言欢睁开了眼,他没有在看她,他的睫毛很长,像蝴蝶,扑簌簌扇动着翅膀。
她忍不住环上他的后颈,稍怔后,他跟着掀起眼皮。
两个人的手心
重新渗出了汗,灵魂在漫长无言的对视中滋生出无尽时空扭曲的荒诞感。
梁沂洲原以为和她触碰,不会产生任何背德感,现实让他感到害怕,刺激和羞愧齐头并进,不断碾压着他的神经。
他觉得自己脑中的那根弦快要崩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