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完,虞凉月目送他远去。
走到院中,他脚步微停,“今日便不用去点卯,在屋子歇着吧。”
说着脚步再也不停,朝着前方走去。
她柔声拜下,“恭送太子爷。”
再站起时,眼里那还有刚才的柔情婉转,嘱咐青柳,“快给我梳洗,别误了给太子妃请安的时辰。”
“可是太子爷说了,姑娘今日休息便好。”
虞凉月丝毫不为所动,青柳见此也不说话,麻利地给她梳洗起来。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若你真信了?那便等着吃苦头吧。
青柳伺候着虞凉月梳洗,偶有看到她身上的痕迹,不由羞红了脸,别过头去。
今日她第一回见太子妃等人,不宜穿得太显眼,她便点了一身儿浅黛色的衣裙,外头加一身儿米色的罩衫,这身儿衣服轻薄,颜色也算中规中矩,不会让人挑出错处来。
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还不待插上首饰,便听到外头的人带了消息来。
虞凉月被封为了更衣,以后就是虞更衣了。
有了身份,也算是在东宫有了一席之地。
随后便是一流水的布匹首饰等赏赐了下来,她扫了一眼,东西不算华贵,正是她如今身份能穿戴的。
戴上首饰,在青柳的一双巧手下,她看着镜中的自个儿,容貌自不必说,一双像极了小鹿的眼睛下,半张脸妩媚妖娆,这一清一妖结合,有着说不出的味道。
她轻笑,镜中的人也轻笑。
她自嘲,镜中的人也自嘲。
前世今生,她有些糊涂了,不过她甘愿上辈子是场梦,在那些错误还来不及犯之前,及时止住。
再度看向自己的容颜,都说红颜多祸水,如今她大抵也是旁人口中的祸水,以色侍人的妾室。
为妾氏者,玩意儿罢了?
上一世她一心想嫁给五皇子秦牧,不求名分,哪怕留在他身边,做一个妾室也好。到头来,付出了所有的一切,进东宫为他做事,受尽千般万般的折磨,好不容易争取到秦司珩的一丝信任,借此机会一杯毒酒断送了他。
秦司珩一死,早做好的准备的秦牧借机登上大宝,而她呢?
还以为自己终于能靠此,谋求秦牧的真心。从此两人长长久久。
结果如何?
他怨自己知道的太多,想要的太多,同样的一杯毒酒送她走。
真心?痴人说梦。
男人这玩意儿,喜欢你就多睡几日,不喜欢就扔在一旁,到头来结果都一样。她的真心就像是一个笑话,喝下那碗毒酒死在宫内后,她便彻底清醒了。
求爱不得,她便从此只要权利地位,还有那些流光溢彩的珠宝金银。
只有这些是切切实实能护她周全。
既然如此,何苦舍近求远?汲汲营营地做了一个糊涂鬼,为人谋求了一切,然后赴死?
秦司珩若是不着了她的算计,秦牧想要登上那个位置,恐怕希望渺茫。
她现在最乐见的,就是秦牧对那个位置,求而不得,只有如此,才能弥补一二,她上一世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