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字,干净利落,张妈以为自己听错,少夫人怎么敢违抗老爷的意思。
“少夫人,是老爷请您过去,有要事相谈。”
“没有粮食了,想问我要吧。”云兮直接说破。
张妈一时语塞,毕竟撤离的那日,亲眼瞧见张氏是如何说的,云兮也说过,那车粮食归她们。
张妈知道打脸,可是她一个下人,要脸做什么,“您行行好,就看在夫人是您婆母的份上,您也不能跟一个长辈计较吧!”
“再说都是一家人,就算老夫人错了,您就睁只眼闭只眼,计较多了,也不会长一块肉。”
“张妈,我敬您年长,跟您多说两句,那日我说得那般的明白,粮食是根本,逃难的路上没有粮食,是会饿死人,没有人把我的话放在眼里。”
“眼睁睁看着我准备的干粮被卸下马车,你知道我当时心情是什么样的吗?我都想好了,你们是怎么饿死的。”
张妈身子一颤,此刻才深刻的明白云兮的话。
“我分给了你们,我和我的孩子们就得饿死。别打我粮食的主意,谁来也不行。”
“云兮!”蔚衡低声唤着。
云兮稍微转身,对上蔚衡那双愧疚的眼,知道他刚才都听了进去。
最后一句话,就是说给他听的。
他来找她,能有何事?一看便知,不用蔚衡开口。
“我们毕竟是一家人……”蔚衡还想说,被云兮打断。
“你当时但凡帮我说一句话,我都心存感念,你没有。所以别把一家人这种话,强加在我的身上。”
“我有孩子,五个孩子,我不允许谁来打我孩子口粮的主意,你们听明白了吗?”
蔚衡低垂着头,懊悔万分,他为何就没有阻止母亲呢?
因为她是母亲,他顺从惯了,哪怕不对,还是觉得应该有其他的办法可以补救。
现在想起,真是悔恨不已。
*
又熬了两日,张氏终于熬不住了,米汤喝的她脸色蜡黄。
陈志成也是喝得无话可说,眉头都快拧成了麻花。
这么喝下去,估计到不了婺国。
鼻子里窜进来一股子香味,沿路都是难民,经常有香味。不知道是哪家还有余粮,烧得喷香。
真饿啊!陈志成从未如此饿过。
顺着香味,他就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
“这……”一锅子的肉糜汤。
咸肉切成碎丁,煸炒出肉香,加水,烧开后,放下泡好的粟米,熬上一会。
肉香混合着米香,勾得馋虫都出来。
这么好的伙食,在这种日子里肯定会招人惦记。
云兮没有让味传出去太远,就在三辆马车周围散。
陈志成眼睛都绿了,“云兮,这是孩子们的吃食吗?”
看这量,不少啊!剩下的能不能给他吃点。
若是以前,他绝对不会眼馋孩子们的东西。
可是喝了几日的米汤,肚子里面一点油水都没有。
忍不住,完全忍不住。
“是的,也就是我们的晚饭。”
陈志成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们的晚饭?
只见宋妈妈盛好孩子们的五碗,然后她们几个各自盛好,剩下的让马车夫们都来吃。
看着他们都盛了一大碗,呼哧呼哧的蹲在路边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