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便可以肆无忌惮地痛;
累,便可以毫无顾忌的累;
受伤,便可以“光明正大”地擦拭伤口
……
他好似已经习惯了独自来此疗伤。
用过斋饭,许立来报,“主子,科举在即,吏部尚书跟官家请旨,吏部诸官员提前回京,筹备科举,他们都已经在收拾行装了,半个时辰后启程。”
“知道了。”钟行简嗓音低沉,从屏风后隐隐传来。他又坐了一刻钟收拾情绪。
许立退出斋房,在外等候。
江若汐用过斋饭,也不会参禅,坐在房里百无聊赖,相约回程。出门时,就看到许立站在角落处那个斋房门口。
“那不是许立嘛!他怎么在这里?”钟珞儿揉揉眼,竟以为自己看错了。
二人闻言一齐望去,房门打开,钟行简正踏出门来,
抬眸一瞬,遥遥与江若汐四目相对。
他眼底的落寞与隐伤还未来得及全部收起,猝不及防地落入江若汐眼中,
仿若平静深邃的泉水忽得起了风波,泉眼翻涌,将压在心底不为人知的全部推到你的面前,
而江若汐的眼眸,只有淡淡的山风吹过,不着一点痕迹地别开眼,
夫妻几年,就在此刻,钟行简忽得明白,纵然是他此刻鲜血淋漓倒在她的面前,纵然是为她刀山火海爬到她的眼前,
也得不到她半分怜爱。
“大哥。”“大哥。”林晴舒和钟珞儿见钟行简缓缓走来,纷纷打招呼,江若汐随着她们的步调,垂下眸微微福身,算是蒙混过关了。
钟行简深深看眼端泽乖顺的妻子,淡声问,
“你们怎么在这里?”
林晴舒一五一十解释,“我们午后无事,听说寺庙里菩萨灵验,趁今日主持解签,登山游玩,顺道求个签。”
“嗯。”钟行简应下后无话,他还是无法继续询问这些儿女情长的琐事。
林晴舒杵在那如芒在背,试着问他,“大哥也要下山吗?不如一起走?”
“好。”
钟行简应着但没即刻动身,倒是林晴舒她们迫不及待疾走而去,似是刻意要与他们拉开距离,一会便看不见身影,
江若汐被落在了后面。
她兀自走着,身边若有似无的檀香混杂着泥土草木的芬芳萦绕鼻尖,这是林晴舒屋里惯用的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