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不动声色看眼江若汐,缓声吩咐,“差人去问世子愿不愿意。”
她是处在云端的人
派来禀报的小厮话音刚落,堂厅里冷了一瞬,复而稀稀落落谈论,
“跳舞之人是谁?”
“钟世子有艳福了,国公府不可纳妾的规矩也得改改了。”
“佳人有约,又是为祖母祝寿,何乐不为啊。”
……
钟行简充耳不闻,坐在那冷着眸吩咐,“去请乐师。”
他不愿。
静了一瞬的厅堂又熙熙攘攘:
“《潇湘曲》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乐师就能弹出来的。”
“孔尚书会弹,我听过,弹得极好,不如孔尚书弹一曲。”
人群里,一个近四十的男子,踟蹰在那,小小的八字胡也跟着犯难,“这……”
孔兆才,礼部侍郎,六部中最年轻的侍郎,靠得是岳丈家的势力,他岳丈是徐国公,当年身为榜眼的他,被徐国公看中,招为女婿。
此人寒门出身,才学尚可,但要说出众,还是他阿谀巧舌更为出众,哄得妻子亲自张罗给他纳美妾,还常跑回娘家让父亲贴上老脸给他跑官。
可惜离尚书一步之遥之时妻子亡故,给他留下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还有四五个小妾。
这几年之所以一直没有续弦,是因为他还打着下一个如意算盘:岳丈独女,国公之位无人继承,按族规要从旁支过继一个,可他再三思量,与其便宜了别人,为什么自己不直接入赘,让自己的儿子袭承国公之位。
他还要继续依傍徐国公。
“万万不可,我那点微末道行,连乐师都难比,怎么能在大长公主面前献丑。”他陈词谦卑,全然看不出正三品官员的架势。
此时,请乐师的小厮回禀,没有能弹奏此曲的。
又有官员劝孔兆才,“孔侍郎何必过谦,你可是以此曲名满过京城。听闻先夫人酷爱此曲,常让你谈曲跳舞,先夫人亡故后,也有人常听见贵府上传出琴声,自弹悼念夫人。你又何必推辞呢。”
“真不是我推辞,府内自弹和大长公主面前献丑怎能一样,我未做精心准备,即是对大长公主的不敬呀。”孔兆才汗颜,他哪是自我哀悼,全是弹给徐国公听的。
这事徐国公自我体味便好,他可不想被反复拿出来琢磨,适得其反就得不偿失了。
国公爷倒是爽快,“无碍,寻常宴席罢了。孔如果肯弹奏,我国公府自当奉为上宾。”
国公爷可不想让夫人失望。
又兼顾钟行简的颜面,孙儿如若应下,岂不是光天化日之下与其他女子眉来眼去,他的官声和国公府专情的美誉都将毁于一旦。
事已至此,孔兆才不敢当众驳钟国公的脸面,似是被赶鸭子上架,钟国公发话,他也不敢不从。毕竟国公也是分三六九等的,钟国公是一等。
抱着古琴,孔兆才被引到水榭处坐定,不近不远,琴声悠扬,入得在场之人耳中,正好能看见起舞之人,
这一眼,孔兆才直愣在场,翩翩起舞之人太过妖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