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今日太子殿下在课上捣乱,被“请”了家长。
这位勇气可嘉的夫子正是翰林院从三品的侍讲学士张循礼,此刻正跪在御前,痛陈太子今日课上之无状。
“陛下,太子殿下实在过于顽劣,不仅在课上走神不听讲,还将老臣画成、画成……唉!”
说到最后他真是有些难以启齿,只得将被太子图得一团乱的书本呈给了陛下。
陆廷渊拿过书,随意翻看着。
现下太子这边用的书本不仅有文字,还有配有插图,而在绘有插图的纸页,每一张几乎都被用毛笔“改造”了一番。
有一页绘制的原是夫子讲学的图,画面上夫子的头部却被加上了两个牛角,生生改成了牛头。
因着这位张夫子鼻孔大了些,私下里,大家都叫他“牛夫子”,这事张夫子也是知情的,因为相貌他也没少被起外号。
显然,这画就是在揶揄夫子的长相。
陆廷渊冷哼一声,将书本掷到二人面前,底下跪着的受害者张夫子与始作俑者——太子殿下陆辞俱是一抖。
他真不知是该训这小家伙不尊师长呢,还是该暗自欣喜儿子画工见长,这牛竟然画得还颇为——传神?
陆廷渊冷冷开口:“陆辞,你有什么话说?”
陆辞浑身一抖,坏了,父皇喊他全名了!
他也知道今日自己有些过分,当即便向张夫子认错:
“夫子,今日是阿辞淘气,阿辞给您道歉。”
说着,便朝一边的张夫子拱手致歉。
张夫子虚受了这个礼,只是还没等回礼,坐在上首的陆廷渊就亲自伸手来扶他,后者在陛下一派和善的目光中惶恐起身。
“小儿顽劣,爱卿多担待。朕回去定将道理给他讲明白。”
陆廷渊狠狠瞅了陆辞一眼,后者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这时,一阵闷雷声传来,他抬头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对着一旁的内侍吩咐道:
“夏祯,你去安排一辆马车,雨天路滑,务必送张夫子安全归家。”
张夫子诚惶诚恐地退下了。
待他走后,陆廷渊一把将陆辞提到膝头上,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掌,当然不是真的打,还是收着劲的。
“今日是给你留面子,才叫夫子先回去。下次再这么胡闹,朕就让你的夫子和伴读们都在旁边看着,看看你是怎么挨揍的!”
陆辞见状连忙捂住屁股求饶:
“父皇、父皇,阿辞知道错了,可是今日夫子说阿辞不听讲,阿辞却是没有的——阿辞明明是一边听讲一边画画的!而且夫子讲的诗文阿辞都能背出来,为什么要一直坐在书堂里,不可以出去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