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睫毛漂亮有什么用?
一伤心,一激动,眼眶一含泪,轻轻煽一下睫毛,便会热泪盈眶。太柔弱,太没出息。
不如有双灵动的黑眸,可以那么传情达意,也可以压迫得人无所遁形。
因为那天,她不用看到亦寒的黑眸,她可以那样冷静地和亦寒说:
“我想我们就此结束吧!我是姐姐,你是弟弟,回到以前。
或许我们在一起时间太长,都有错觉了,把习惯当成爱,但是那依然只是习惯而已。
你不用浪费钱回来,我觉得我们要各自冷静下来,思考一下自己的错误。
分开的这段日子,我始终在思考,我想——我不爱你,现在,我想通了,十五年太长,我不再浪费你的时间了。”
那么一口气地说下来,连贯的,不停顿的。
如果面对着亦寒的这样的眼神,恐怕她是没有办法说出半句的。
忽而庆幸起,那天是在通电话。
后来,她不接他的电话,逃离家里,离得他远远的。她知道在彼岸的亦寒还没有足够的经济能力来去自如地往返于两个国家,亲自回来对她追根究底。
他也不会这样,因为林沐风一直对他们说:“你们要留给别人时间和空间,穷追猛打,是失礼的。”
他们学的都很好。
而亦寒,历来比她更冷静。
暖暖被亦寒逼视得无所遁形。
她涩涩地开口:“原来,我们都不懂,到底什么才是爱。”
亦寒的声音,变得逐渐冰冷:“你真的觉得,那只是习惯?”
两人沉默,房中只剩“滴滴哒哒”的心电监视仪发出的规律的声音,表示着病床上的病人处在平稳的昏迷状态。
林沐风安躺在病床上,脸容平和。
暖暖看着眼前的这两个男人。
想起多年前的画。
《我的一家》。
这就是我的一家。
多奇特,多珍贵,曾经多让人快乐。
也多让人伤心。
但愿自己永远都没有成长,凭着简单的直觉过着童年和少年无忧无虑的日子。
“那么,我爱你,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亦寒坚定地宣布,看着暖暖终于惶惑地正视他的眼睛,“我不想改掉这个习惯。”
暖暖无言以对,这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男孩,又一次地让她无言以对。
“叩叩叩!”传来敲门的声音,打断两人的紧迫的情弦。
暖暖开门,是路晓。
有些怯怯的,注视着暖暖。
“来找亦寒?”暖暖问。
路晓点点头,看向亦寒,“我找你。”
暖暖侧过一边,把门敞开。
亦寒走过来:“我也有话要问你。”
各自都有话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