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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们从刀疤脸的制毒工厂离开。
那个穿白裙子的女人也跟着。
我已经从沈恪口中听说了她的名字,叫岑露。
回去仍然是坐船,岑露晕船得厉害,脸色苍白地来敲门。
沈恪帮我拢了拢凌乱的衣襟,起身去开了门。
「有事?」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到岑露仰起头,楚楚可怜地望着他:「阿恪,我难受。」
「难受就回去歇着,路没多长。」
他说着,不耐烦地就要关上门,衣摆却被一只细白的手轻轻揪住。
「我答应你了。」岑露说,「你上次说的事情,我答应你了。」
然后我就眼睁睁看着沈恪动作一顿,和她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回去后,岑露也住进了沈恪关我的那栋别墅。
也许是为了补偿,他真的给我送来了一整套画具,又让人把二楼空置的书房收拾出来。
「没事的时候别出去,就在这里画画吧。」
他俯身在我额头吻了一下,「接下来我会很忙,要乖一点,嗯?」
我垂下眼:「你是怕我欺负她吗?」
哪怕低着头,我还是能察觉到,面前男人身上一下子多了层冷意。
「别惹我不高兴,穗穗。」
他勾着唇角,眼中笑意淡薄,「乖乖待在你房间,别去招她,知道吗?」
沈恪离开后我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在书房里画画的时候,岑露忽然推门走了进来。
在我面前,她一点都不像那个可怜又脆弱的样子,反而骄矜地打量着我面前的画纸,轻嗤一声:「装什么文艺。」
我没应声,低头在盘子上调着颜色,直到她冲过来,用力打掉了我手中的画笔。
「像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被卖到这种地方,不依附一个男人就活不下去。」
她抱着胸口,冷笑着看我,「可惜你挑错人了,你知不知道,我和沈恪马上要结婚了?」
「……」
我看着她洁白裙摆沾上的星星点点的颜料,没有说话。
「婚后,我就让他把你扔给那些手下当作奖赏——从前那些女人都是这个下场,你也不会例外。」
我盯着她下巴,忽地微笑起来:「你是在威胁我,还是在说服自己?」
「你!」
岑露勃然大怒,踢翻了我的画架,气冲冲走了出去。
不知道她和沈恪说了些什么,总之他当晚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