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时臻说话时嗓音愉悦,胸腔缓缓地震动,似乎在笑。
突然,虞藻眼睫高抬,像受到巨大惊吓一般。
叶时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权律深却看得一清二楚。
手机支架的角度太过准确,正好面对着窗前的二人。而突然,像恐怖片里才有的画面一般,左边窗帘内,伸出了一个脑袋。
仰起面庞,鼻翼翕动,像狗鼻子一样轻轻嗅了嗅。
而右边窗帘,蓦地伸出一只手。
这一幕,不管放在什么地方,都称得上惊悚。
权律深都要以为是他出现幻觉了。
哪怕见惯大场面的权律深,在此刻也露出类似讶异的表情。
空气中飘扬着稀碎的尘埃,虞藻被皎洁的月光包围,忽的,他似有所觉,视线从叶时臻的肩头掠过,直直与镜头里的权律深对视。
巴掌大的小脸不知为何透出一股很漂亮的粉红,白净的脖颈像也像敷了一层粉。
虞藻看起来吓坏了。
他又惊又怕,还很后悔,早知道不吃送来的小蛋糕,就不会有这事了。
黑白分明的眼眶浮起一层雾蒙蒙的泪水,眼底闪动明显的不安,但他又在强撑一般,下巴微抬,眼睛睁得很大,像虚张声势的弱小动物。
明明怕的,都快掉眼泪了。
权律深想不明白,这么胆小的人,为什么总是做那么大胆的事。
权律深莫名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就仿佛他不在现场,就已经失去了先机,并落后了他人许多。
情绪变得很不对劲。
事情似乎朝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隔着电子设备,权律深的目光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回到虞藻的脸蛋上。
他意味不明道:“真热闹啊。”
虚荣拜金男(二十五)
见过大风大浪的权律深,头一回产生荒唐感。
“那你先忙。”权律深又好心提醒一般,“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要是真被发现,你这个月都下不了地了。”
挂断视频的那一瞬间,权律深竟“哈”的一下笑了。
他扯开领带,好让自己的呼吸顺畅一点,不过这个行为并不能缓解他此刻的心情。
权律深刚结束完今日工作,以往,他会回家休息,每天的生活像流水线上的机器,日复一日,枯燥无味。而他早就习惯了这种枯燥无味。
可今天,他少见地有了期待感,他想见虞藻,就算见不到,打个电话听听虞藻的声音也可以。
好,很好。
真是热闹。
复杂的情绪像黑暗浓稠的河面,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内里却翻涌成浪。
权律深有点不安,又有占有欲作祟。
他很讨厌这种感觉,被情绪支配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