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再度吹上主仆二人的脸庞,鹿儿却觉得,自家姑娘比起当初和离的时候,更加果断成熟了。“奴婢听您的,您让奴婢走,奴婢就走。”
温鸾看着鹿儿,心疼地笑了笑。“放心吧鹿儿,我有把握,不会让你受一点伤的。”
“好,奴婢相信您。”鹿儿神采奕奕说着,但温鸾仍看得出来,其实她心底还是有些怀疑的。不过,有些事情还在计划中,所以温鸾不好现在就说出来,因此也就只能让鹿儿先害怕些日子了。
“避开那些人,我们从后边绕路出去。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后头等我们。”温鸾早已计划好了,所以也不惊慌,只是一句句地嘱咐着鹿儿。“你放心,现银我带了一些。为防万一,我还存了些银子在永安当铺,这样我们到了北海州,直接去永安当铺所开的分铺取便是了。”
鹿儿这会像个傻丫头似的,直到上了装满行李的马车,才终于合上了一直张着的嘴巴。“您这都是什么时候计划的呀……”
“让你知道,早就给我说漏了。”坐在去往北海州的马车上,温鸾一脸松快。
与此同时,几位护院急忙回府,迎上了一脸阴沉的顾景曜。陈副将站在旁边,看着手腕上青筋毕露的顾景曜,便知道他是动了真怒。
“大人,夫人有心躲着您,您哪里还能赶得上?您想想夫人为何这个时候走,不就是因为不想让您追吗?”眼瞧着顾景曜要出门追人,陈副将赶紧开口劝道。“再说了,大人,您不是早就猜到了,夫人是不会甘心南下的……”
纵然陈副将一路念叨,纵然早知温鸾有可能离开,纵然已经为她做好了完全的打算,但此刻,顾景曜还是头也不回地追了上去。
不可招惹
“人到哪里了?”自从温鸾出走以后,顾景曜便一日不如一日地消瘦下去。陈副将眼见着从前还有几分平易近人的武远将军如今眼神愈发冷漠,心里也不由得有些打颤。
“昨日传来的消息,夫人已经到了咸州。只是不知为何,夫人在那定了一间客栈,好像有留下来常住的意思。属下猜测,或许夫人也知道北海混乱,因此并没打算过来。”
顾景曜却摇了摇头,眼神闪过一丝担忧。“你不了解她,她说到的事一定会做到。她说了要来这里,便一定回来的。”
“其实大人您也别太担心了。陛下培植多年的影卫,说是能以一敌数十人也不为过。陛下看重您,特意安排了两位影卫保护您的安全,您却将两位影卫全都安排在了夫人身边,夫人又怎么会有事呢?”
“可惜,那些影卫的确如影子一般,只会保护一个人的安全,却不能传话,更不能帮我把她劝回来。”
“人没事就好。”陈副将轻声道。
顾景曜点点头,正要再说什么,却见外面的人传来消息。“顾大人,不好了,云州水兵动了。”
“动了?在哪里?”陈副将眉心一跳,手掌紧紧按在腰间的佩剑上。
“我们的人手在北海州境内发现了云州水兵的船只,虽然只草草窥得一面,但属下敢断定,那的确是云州的人。而且从大船的吃水情况看,只怕水兵的人数不少。”
陈副将听见这话,心不由得跳得更快了。他把目光投向了顾景曜。“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云州的水兵没有陛下的调令和虎符,怎么可能擅自来到北海境内呢?”
顾景曜望着桌案上的地图,蹙眉道:“只怕,是苏太后想办法说服了吴陵。”
“吴陵?”陈副将脸色顿时一白。“大盛水兵,一半归于吴陵,一半归于陈开。这两个人都是先皇最为信任的人,也深得陛下看重。若说谁与苏太后曾有关联,反倒是陈开。因为陈府曾是苏府的邻居。可是吴陵,他怎么可能为太后所用呢?”
“眼下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了。”顾景曜摆摆手,暗暗盘算了一番道:“吴陵把守大盛的海门,大约不会将所有水兵都调到这里。最多,也只能是一半。可即便是一半,我们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我的人可以上船作战,咸州的兵马却不成,再加上北海都督手下的一些人,最多也只能是吴陵人手的一半……”
“大人,那您说怎么办?”
“吴陵惜命,不会亲自前来,我即刻去请陛下传旨于吴陵,先以擅自调兵的名义卸了他的兵权,免得剩下的人手再被他安排过来。你去调兵,北海州左右的州府,将水兵全都调过来。”顾景曜这样安排着,忽然心中猛地一坠。“等等,陛下在哪里?”
陈彬闻言也怔了,忽然抚掌大喊道:“糟了,今日太后与陛下一道出海,说是要提前查看明日海葬的位置。”
听见这话,顾景曜不怒反笑,冷冷说道:“苏太后到底有些手段,竟然将谋逆之处选在了海上。”说罢这句话,他立刻拔剑奔出,将所有兵士全都招到了一处。
陈彬同样咬牙。他们都以为苏太后会将谋逆之处选在北海州的州府之中,因为这样才能调用鹭楚二州的人马。所以,顾景曜他们一到,就想办法用咸州兵马把持住了要道,不让鹭楚二州的兵士接近北海。没想到,这苏太后竟然还有后招,而且还用得这般出其不意。
“大人,去调水兵来不及了,只怕现在……”陈彬不敢说下去了,陛下出海,大约只带了身边的一些影卫和由顾景曜所管的皇城兵士。这些人若是与苏太后身边的人手较量,自然是无往不利。可若是与那些擅长在水上作战的兵士抗衡,那一定是斗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