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外婆纷纷站在铁门外看着我们,好像看一对犯了错的孩子,脸上的表情各异,爸爸眼镜都起了雾。
我不明所以,不就是上个学,大家至于情绪那么激动?
我和小南这对双胞胎在同一个班,连座位都排在一起,由于我俩是同卵双胞胎,班主任,副班生活老师在我们面前来回转了很多圈也没认出谁是谁,经常喊错我俩的名字。
我也不在意,反正我和小南自己知道,他们不知道才是对的。
小南虽然每天都很讨厌上学,但是她依旧和班上的同学融入得很快,跟谁都能打成一片,要是给她成立个部门,大概就是外交部。
她不仅仅是和我们班的同学玩得好,同楼层的别的班的小朋友她玩得也很好,深得老师和同学的人心。
有个班的老师甚至开玩笑说把小南要过去,但小南义正言辞地说,她不会背叛我们的班集体,惹得大家频频出笑。
我在班上没什么朋友,除了小南。
我喜欢去外面班上的图书角。
据说当时为了培养孩子们的阅读意识,我们学校还是最早一批弄上图书角的学校。
我在里面待了三周,周周老师都找我。
我不爱参加其它的活动,除了阅读课。
老师苦口婆心劝了我好多次,说什么德智体美劳要全面发展,知识学好了,但身体不好是不行的,我们应该多接触同学多拥抱大自然,多参加户外活动,但我稳着一张小脸不仅不赞同老师的说法,还说着图书角的书不够全面,弄得老师当场尬在原地,最后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走了。
也因为这样,大家分清了我和小南,爱动爱跳的是小南,高冷安静的是我。
我在幼儿园的日常并没有小南丰富,她每天都穿梭在同学之间,忙得不亦乐乎,我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反正一到下课时间总是没影。
后来老师说这也就是幼儿园,但凡现在是小学,高矮要成立一个专门的部门,供小南差遣,当然,这是大家对小南的好的评价,也有不好的一面。
她交友广,圈子大,有胆小的男孩居然认她当了大哥,小南当时大概也没在意为什么自己是大哥而不是大姐,每次还乐滋滋地跟人攀着肩膀称兄道弟,所以她的幼儿园生活过得是丰富多彩。
我却不然,但凡幼儿园有书的地方都被我逛了个遍,我不禁是上学的时候逛,有时候同学在操场跑操或者在舞蹈室练习六一儿童节的节目时我也在。
因为这事,我人生中第一次被请了家长。
爸爸去的,堂堂一个教授,对着幼儿园老师点头哈腰,保证着自己女儿以后肯定合群,他回去也要好好教育我参与到群众中去。
于是我身边多了一个监工——小南。
小南任务艰巨,她的工作就是每天要我参加运动,不说排练舞蹈,至少要我走出教室,走上操场,对着国旗唱歌敬礼。
这里需要我说一下,虽然我们是幼儿园,但是每周一都要升国旗,虽然我知道它的庄严,并且我没有不尊重它,只是被这样押着去操场,总有一种奔赴刑场的错觉。
在小南的不懈努力下,我给了她面子,我按照她说的,每周一准时起身和他们去操场,还学会了国歌,虽然唱得不好。
后来又勉强参与了一下集体活动,排练了一下六一节目,虽然我只是演了一颗树,但这棵树我是带着灵魂演的,爸妈来学校观摩的时候,夸了我和小南好久。
当然这样的情况没持续多久,因为我发现我的识字量已经惊人地飙升,现在可以完全自己阅读那种长长的句子,甚至还揽过了给小南读故事的重任,虽然有的成语我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应付小南绰绰有余。
到此,我肩负起了小南的识字启蒙,爸妈开始慢慢放手,可小南就是小南,大概是我分走她太多识字的基因,导致一个学期下来,我也就教会了她一到十和几个比划不超过三笔的汉字。
这对我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但对小南来说那是质的飞跃。
爸妈欣喜之余,到处散播我们家是文曲星下凡,双双投胎到了我家,可我听院子的一个老爷爷说过,文曲星明明只有一个,是怎么分身投到我和小南身上的呢?
这个问题我没纠结多久,就忘了。
因为我的不懈努力,我和小南当了一年的幼儿园兼同班同学,我便有了新的计划——我要去上小学。
听说小学里的课本比较多,而且小学的图书室也比幼儿园的大。
可不是嘛,幼儿园的叫图书角,小学叫图书室,这能一样吗?于是在某个下午,爸爸妈妈外婆和小南都在饭桌上的时候,我突然成熟而又稳重地说了一句:我想上小学。
外婆当时正字给我和小南剃鱼骨,妈妈正在帮我们姐妹俩舀汤,只有爸爸当场楞在原地。
筷子停在半空中良久,才缓缓来了一句,“小北,你说的是认真的吗?”
我重重地点点头,然后开始舀着碗里的米饭。
妈妈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我说的什么,外婆更是惊掉了下巴。
才四岁啊!想上小学?这在我爸那个年代,四岁还在家里玩泥巴呢,我就开始着念叨着要上小学。
爸妈虽然知道我的想法,但并没有同意,他们本来也算知识分子,当然不可能做拔苗助长的事。
于是我便经常在他们面前说,并且还让小南帮我打辅助,虽然小南还不知道什么是小学,但我们毕竟是姐妹,姐姐要做什么,她无条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