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小姐眼光高是自然的。更何况怎么也要嫁给人,怎么能嫁禽兽呢?”
“谁是禽兽!”
“谁应声谁禽兽!”
“顾烟寒!”
“有屁就放!”
席慕远只觉得要被这个女人给气死了。他怕她的担心,一醒来连药都没喝就巴巴的赶来,结果就听到这个女人一再声明不会嫁给她。
不嫁给他,她还想嫁给谁!
席慕远又想起了那晚顾烟寒喝醉之时喊出的名字,更加烦闷。
顾烟寒却举起了左手,将他的手指一根根从手腕之下掰开,转身进了屋。
席慕远瞧着她右手手腕的伤口,蓦然明白过来:“你还在生气?气本王那晚在呼延无双面前说的话?”
“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王爷算计我,是我笨,没什么好气的。”
“你说过会信本王。”席慕远盯着她。
顾烟寒想起自己那日在香雪海梅林的傻样,就忍不住想要嘲笑自己:“那又如何?”
“这便是你的信任?呼延无双几句挑拨便让你将矛头对准了本王?”
顾烟寒觉得可笑:“王爷,你觉得还需要什么挑拨?你算计我是事实,让呼延无双抓走我也是事实。就连山崖上的谈判,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有什么矛头对准你?”
席慕远只觉得胸口堵着一块石头,又仿佛溺了水一般,只能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那你的信任呢?”
殊不知,这也是压垮顾烟寒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望着他,想起自己当时答应之时的模样,越想越觉得自己蠢笨到了极点。
“王爷,我的信任就是让你把我往死路上逼么?”
“呼延无双不会杀你。本王清楚这一点。”
“那你知道还有其他生不如死的法子吗?比如给我下毒、欺辱我,甚至是强暴我……”
席慕远蓦然紧紧的抓住了顾烟寒的双臂,紧张的望着她:“你、你没事吧?”声音竟有几分颤抖。
“如你所料,没死。”顾烟寒咬牙挥开了他。呼延无双当时的威胁仿佛又一次出现在了耳边,她知道他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男人。若非是她看出了他左肩有异,顾烟寒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
席慕远愣在原地,顾烟寒抱了药杵回房,将他关在了外面。
是夜,顾烟寒去药房将捣烂的药末蒸干,却见席慕远还站在门口。
她转身想走,却听见席慕远道:“无论如何,本王娶你。”像是一个承诺,却怀着歉意。
顾烟寒再次转过身去之时,席慕远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院内。他刚刚站着的地方留着一瓶药和一双木屐,木屐正是她脚的大小。若非如此,顾烟寒几乎都要怀疑刚刚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夏至跟在她身旁,好奇的在空中嗅了嗅:“小姐,好香啊!是这木屐上发出来的香味吗?”
“嗯,这是沉香木。”
沉香是一种极为珍贵的木材和中草药,自古便有“一两沉香一两金”的说法。席慕远是见她脚上的伤势才送来了这沉香木屐,踩着它就相当于是踩着等体积的金子。
而且,席慕远还让人在木屐上镶了东珠与宝石,价值更是不可估量。
在心里低骂了一句神经病,顾烟寒进了屋继续制药。他说娶,她难道就一定会嫁?
第三日晚上,顶着两个黑眼圈的顾烟寒总算是将一枚药丸制成,并郑重的放入了瓷瓶之中。
她来到院外,扫了眼周围,轻声喊道:“扫雪。”
一道黑影从暗处闪现,煮酒对顾烟寒拱了拱手:“扫雪的伤势还没好,由属下暂时保护顾大小姐。”
“你也行。”顾烟寒示意他走近,将手上的锦盒交给了他,“这是你们王爷的解药,你带去给他。这是方子,你拿去给洛风瞧一眼。我再拿点药,你帮我送去扫雪那里,算是我谢他前些日子的照顾。往后,你也不必来了。”
煮酒刚接过瓷瓶和药方的手一顿:“可是属下有什么做的令顾小姐不满意的?”
“没有,你做的很好。只是往后我与你们家王爷两清了,互不相欠。他也不必再派人监视我。”
“顾小姐,王爷是想要保护你。”煮酒认真的为他们家王爷辩解着。
顾烟寒却不理会,去药房给扫雪包了药,便挥手让煮酒离开了。
累了三天,她一沾枕头便睡着了。睡的正香,忽然听到“砰”一声撞击,将她猛然惊醒。
窗边站着一个挺拔的人影,将顾烟寒放置在窗户上沿的一桶面粉一拳打开。
顾烟寒打着哈欠,为自己这个机关没能算计到席慕远而有几分遗憾:“王爷,解药我都给你送去了,你还想怎样?”
“谁允许你两清了?”席慕远一步步走到顾烟寒床边,气势骇人。
顾烟寒仔细掰扯了一下他们的纠葛,恍然大悟:“对了,还有虎符呢。王爷等着,我这就给你去拿。”
她起身在床上站起来,席慕远蓦然握住了她刚要抬起的手:“顾烟寒,我们清不了!”
“我管你清不清,反正我清了。”顾烟寒迈了一步,却被席慕远一扯。脚下被被子一绊,她的身子失去平衡倒地,竟是摔在了席慕远的怀里。
顾烟寒连忙起身推开他,蓦然从他的掌心摸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是她派煮酒送去的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