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陪着喝点酒又不亏,啧啧,你老摆张臭脸给谁看呢?”
接着,闻见听到很明显的,孟瑾倒抽了一口凉气,声音再次模糊起来,孟瑾一边忍着对方毫无预兆扑过来地强迫,一边很费劲地继续问:“你的意思是……是你们家有古董?是走私来的?”
宋天宇被扫兴了似的“哎呀”一声说:“怎么那么烦?每次来找你都有那么多问题,问问问,以为自己是警察么?老子就是走私了又怎么样?你有本事现在就把我抓过去枪毙!判死刑啊!ok?”
话说完,一声清脆的巴掌就落到了孟瑾脸上。
剎那间,闻见整个人都愣住了。
手里的随身听无声无息掉到床上,捏着随身听的手也随着软下来的胳膊“啪”地一声掉到床头柜上。
他的脑袋里还飞速旋转着刚刚两人的对话,默然砸下的眼泪已经滑到了脸庞:“小……小瑾,你心里藏着这么多事,为什么不跟我说?”
他有些不知所措,心里的心痛和震惊反复交织,他抬头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下意识掏出手机,下意识给孟瑾打过去。
打了一遍又一遍,孟瑾始终都没有接。
他狠狠攥了一下不停颤抖的手,让自己勉强冷静下来,踉跄着起身要去找她,却被随身听里忽然响起的另一段录音蓦地拉回了思绪。
这回是孟瑾一个人,背景音也有点吵,淅淅沥沥的似乎在下雨。
但她的声音听着很清明,说话前还自顾自哼了几句歌:“怀抱既然不能逗留,何不在离开的时候,一边享受,一边泪流。”
“大班长,好久不见,我是孟瑾,你还记得我吧?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唱这首歌吗?”孟瑾说着,笑了笑,又道:“算了,不知道也没关系,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听到这段录音,你大概已经知道我找你是什么事了?没错,就是找你帮忙的。”
接着,便是这些年她零零散散收集的证据,以及宋天宇家具体是干什么的,他们的东西可能会藏在哪等,很多信息。
还说让他千万要小心,千万不要直接去报警,匿名交给警方就可以了,她之所以会把东西寄给他,不是直接寄去警察局,只是好久没见老同学,想寒暄两句,没有别的意思。
孟瑾说到最后,忽然很轻很细微地抽了一下鼻子,似是看着窗外的雨有些伤感,好一会儿,她才又说:“大班长,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你还在不在咱们之前那个小区,随身听寄回去,你可能都……都收不到了吧?”
“那样也好,那样的话快递员就会直接把它交给警察了。”
“闻见,”孟瑾那边默了好久,突然又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她紧紧捏着手里的随身听,去到窗边,将自己整个都泡在雨里,闭了闭被打湿的眼睫,然后很轻很轻的,几乎用气音说:“闻……闻见,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你怎么那么笨?怎么不勇敢一点,自私一点,把我留在你身边。”
“你为什么要让我一个人,一个人这么多年?”
“你知道吗?”
“我真的,真的讨厌死你了……”
……
次日,孟瑾在一片金灿灿的夕阳余辉里睁开眼睛,她缓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睡了一整天。
她抿了抿唇,撑着酸痛的身子坐起来,四下打量一圈,发现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闻教授不在,可能跑路了。
说到闻教授,她又蓦地想起什么,然后低头看去。
还好还好,上身已经被套了一件白色t恤,虽然比较大……
孟瑾清了清干涩的喉咙,正要扯开被子去找点水喝,手里端着水杯的闻见就推门进来了。
两人目光撞上,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抬腿走过来,说:“先喝点水,饭马上就好,吃完饭一会儿跟我出去转转。”
孟瑾:”……”
他是真不知道她有多累吗?
“小瑾,你怎么又不理我?你都一天没跟我说话了。”闻见说着,转身坐到床边,伸手过去牵住女孩细白的小手,一下下揉搓着:“你不理我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想想就行了,因为没法实现的。”
孟瑾才懒得理,接过水杯喝一口,一边用力抽了两下,不但没抽回自己的手,她还差点被人接力拽进怀里。
“你想干嘛?”她抬头看着他问。
闻见也看着她,笑了笑,话说得诚实:“想跟我老婆牵会儿手。”
孟瑾故意抬起眼睛瞪他,脸上的表情很淡定,眼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很浅很浅的笑,但闻见还是能看出来,她心里是不反感他,不反感他靠近的。
虽然孟瑾在随身听里并没有直接说她喜欢他,可闻见还是在层层迭迭压来的后悔自责中,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孟瑾好像……好像也是喜欢他的。
而且,而且还不比他喜欢她少。
只是孟瑾她太会骗人了,她甚至连自己都骗了过去……
闻见想着,忽然侧头趴在她怀里,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女孩儿香香软软的脖颈,却不抬头,也不说话。
整个人乖乖趴在她怀里,受了委屈的大狗狗似的。
孟瑾猝不及防,眨了眨眼睛,伸手推了几下也推不开。
她有些无奈,只好仰头靠到床头上,一边在心里想,闻教授这两天是不是有点怪,抛开昨晚那事儿不谈——因为昨晚其实是她先用了美人计来着。
光是他突然这么主动的态度就很不对。
“昨天你打电话我一直没接到,是有什么事情么?”沉默须臾,孟瑾还是想不到,就扯了扯被他牵着的手说:“怎么晚上回来也没听你说,你是不是又找朵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