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他是一名囚徒。
面前这位阁下的私有财产。
按理来说,他都不能再提起自己的名字,而应当请雄主赐予他一个代号或者一个数字,比如001什么的。
他闭上了眼睛,在巨大的酸涩和空茫无措占领他的胸腔之前,他听到了面前这只雄虫,也就是兰登阁下轻柔的嗓音。
“霍尔斯?好听的名字。”
兰登阁下很自然地说出了他的名字,没有讥讽与不屑,而是一边靠近,一边除去了他的锁链。
兰登松开了门把手。
他深吸了一口气,朝着雌虫走近。
在这一刻,他的心跳的很快。
他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否稳妥,但是,他知道,如果不这样做,这只雌虫就会像一株脱水的植物,在浴缸之中渐渐枯萎。
他看起来状态十分糟糕。
兰登近距离地打量着这只雌虫。
在将他带回来之后,他仔细将雌虫清理干净,一点一点将他身上的泥沙洗去,露出这光洁的内里。
就像是瓷器抛光上釉,慢慢绽放出了他独有的光华。
但他身上的伤口在缓缓愈合,但是心灵的伤口却似乎在慢慢腐烂。
他把自己蜷缩在浴缸里,离阳光最近的地方,精神海里却是终年难以驱散的浓雾。
他其实知道他渴望什么,但是因为自己那卡在喉间的难言私心,他选择了将其强制压下去。
但现在,兰登决定,他要解放这只雌虫,同时也是解放自己。
镣铐从秘银材质的窗框上取了下来,现在它的终点是雄虫兰登柔软而脆弱的手心。
但是好在,那只雌虫并没有发动攻击。
他慢慢抬起头,那双红宝石般的眸子因他的动作而慢慢染上疑惑。
雌虫的上身渐渐挺直,微微歪着头,定定地望着他。
明明应该感到担心的,但是兰登却觉得,可怜巴巴地挺直着上半身坐在浴缸里的雌虫,有点像是等待着洗护的大型犬只。
他的心柔软了一瞬,于是声音也随即变得柔和了起来。
“这根银链太短了,我想,你可能不太喜欢它。”
兰登将锁链握紧,果然,雌虫没有反驳。
他确实不喜欢。
怎么可能喜欢呢?
这时刻提醒着他现在的身份:
一只雌奴。
虫生自由受到限制,随时可能被肆意地使用,无论被摆出什么样的姿势,他都必须配合,而且是笑着配合。
霍尔斯僵硬着身体。
他第一次学会了弯腰,而不是用战斗来维护自己的尊严。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显然超乎他的想象。
雄虫兰登阁下走近了他,那纯白的衣袖拂过他的胸膛,像是笋尖一样柔嫩的指尖轻轻地触到了他的喉结。
颈环被取下,被限制的精神力重新在身体里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