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的故乡。”
塔兰蒂尔怎么也没想到她会等来这样一个答案。
“你的故乡?你不是说你的故乡是一个叫瑟恩的岛屿,位于无人知晓的盖兰海吗?”她刚说出疑问,就立刻猜到答案了,“你的意思是,迷海就是盖兰海?”
亚利克斯缓缓点头:“我就是穿过海上迷宫,从盖兰海逃出来的。”
“你从迷海逃出来……”塔兰蒂尔不敢置信,“你是第一个从那里逃出来的人?你是怎么……”
“是神祇和我的母亲保护了我。”亚利克斯手握希娅的神像回忆,“神送来了一只小船和猛烈的海风,将我从瑟恩岛的海岸送至贝安的海岸。”
“那你之前生活的瑟恩岛……那些失踪的商船都停在那里吗?商船上的人都还在吗?”
“没有,船都烧光了,那些人,他们一个都没能活下来。”
“是瑟恩岛上的人做的?”
“是的,她们会先招待外来者几天,然后趁他们喝醉的时候杀了他们。”
“她们?”
“她们痛恨男人。”
“岛上的男人呢?”
“瑟恩岛没有男子。”
塔兰蒂尔盯着他。
“那你呢?”
亚利克斯感慨地想起他的童年,幽幽地说:“我从小被母亲当成女孩来养,如此才逃过一劫,岛上没有人知道我是男孩。”
“你知道自己是男孩吗?”
“母亲将我送走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因为如果我继续留在那里的话,她们迟早会发现这个秘密,然后杀了我。”
两年来扭结而成的愁怨一下子找到了解开的绳端,似乎只要轻轻一拉,所有的不解和痛楚都会随之释然。
霎时间,亚利克斯以前问过的那些让人觉得非常可笑的问题,再次在塔兰蒂尔的记忆中浮现。
——杀外来者违反律法吗?
——敌人之所以不无辜,是因为他们想侵略这里,而不是因为他们是男人?
——会饮厅里的女人会不会杀了埃喀尔?
这些问题里隐藏的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而是为了生存一步一探的兢惧。
他们在贝安同寝同食,她为何从来都没有发现他心中的恐惧?
“你明知道她们会杀你,你还要回去?”
“加入冒险的勇士很快就会前往盖兰海,他们会找到瑟恩岛,我不能让他们杀掉她们。”
“你为什么还想着她们?”
“在某种意义上,她们仍是我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