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利克斯觉得有些好笑:“你还犹豫什么,去佩提维城吧。”
阿莫摩挲着被银甲咬痛的地方,支支吾吾:“我不确定以我现在的能耐,够不够得上。”
“那国王不是规定求婚者比武吗,你的能耐够不够得上,比武便知分晓。”
“可就算我赢了,万一我真的赢了,但如果公主还是看不上我呢?”
“你何必现在就想这种问题,你应该想,如果你不去尝试,别人就会胜出,就算公主看不上他,她也得嫁给那个人了。”
阿莫一听,心里的小火苗噼里啪啦就烧成了炽烈的大火,巴不得立即飞到佩提维城的王宫里。
但他没有急躁多久,发热的脑袋就恢复了正常运转。
他笑嘻嘻地对亚利克斯说:“亚利克斯,要不你跟我一起参加比武求婚吧。”
亚利克斯差点以为他被银甲咬到的不是手,而是脑子。
“为什么?”
“你可以帮我打赢一些对手,”阿莫说,“我相信有资格去佩提维城求婚的人都不是普通的武夫,有你的武艺支持,我的竞争压力会减轻许多。”
亚利克斯认真考虑了一番,觉得这有点像将领为统帅铲除敌军,最后胜利仍归统帅所有。
他越想越觉得这法子有理可行,便同意一同前往。
如今已成为塞肯国王的贝琉斯,得知他们要去佩提维城参加比武求婚,为他们举办了一场隆重的送行仪式,祝愿他们能在比武中胜出。
送行仪式上,不少小孩向亚利克斯和阿莫送来花环和手绳,说上面有众人向爱神的祈愿,能让他们抱得美人归。
阿莫自然是开心收下,亚利克斯却觉得别扭,但碍于事情不好解释,他也只得收下了。
他们锦衣玉马,带上塞肯城巧匠为他们专门打造的武器和铠甲,风风光光地踏上了前往佩提维城的路途。
一路上他们没有遇上什么阻碍,只有阿莫不停地念叨那位公主的名字。
亚利克斯原本对比武求婚这事没有太多的想法,只当作为朋友出力,努力完成任务便是。
可几天下来一直在听阿莫说这个事,他听着听着,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便在脑子里成了型。
如今以他的名气和成就,也许他真的可以回贝安城找塔兰蒂尔。
他自然知道,塔兰蒂尔不会因为别人认为他是英雄就会接纳他,但他至少不会被轻易赶出贝安城,他至少有机会见她一面。
他真的很想再见她一面。
那道来自图尔的神谕,虽然没有预言他必死,但听起来他在瑟恩岛将会经历一场非常残酷的战斗,即便他不死,大概也不可能回到塔兰蒂尔的身边了。
他何不在此之前回贝安城找她,不管她是否愿意原谅自己,他都可以在决战前向她道别。
想到这里,他打定主意,在帮助阿莫比武后,他便启程去贝安城。
走了几天路,他们重返佩提维城。
这次他们没有用化名,而是大大方方地报上自己的名字和来意,轻而易举就进了王宫,见到了国王珀雷斯。
跟一年前他们在喷泉广场上见到的国王相比,珀雷斯依旧英俊不凡,气质还更胜往日。
他早已听说亚利克斯和阿莫的英雄事迹,也知道他们如今是塞肯贵族,没有喋喋不休地追问故事细节,而是热情地留他们入住王宫,等待比武。
这种简洁恰当的欢迎过程让亚利克斯很容易就适应下来,他当即对这位年轻的国王产生了几分敬意。
而阿莫在这位国王面前竟像换了个人,不似以往那样能说会道,而是严肃正经,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
离开国王的宫殿后,亚利克斯问阿莫为什么那么矜持,阿莫白了他一眼:“废话,他可是公主的哥哥,我怎么地也要给他留下个好印象。”
见识过那么多的城邦和宫殿,佩提维城的王宫是亚利克斯见过的最华丽最大气也是最雅致的地方。
宫殿群依山而建,远看层层迭迭,走近迂回曲折。
大大小小的宫殿分布得错落有致,门廊间刻有精美的浮雕和镂空,光影交错随阳光移动而变幻。
这里遍布奇花妙草,香气袭人,每一道门前,每一个转角,都是花园。
倚靠山势,潺潺流水蜿蜒而下,更有小小的瀑布在宫殿间飞泻,与柱廊和拱桥相映成趣。
他们在这里吃得好,住得好,若不是阿莫天天为公主和比武的事情惆怅,亚利克斯受他影响思念着塔兰蒂尔,他们可以睡得更好。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亚利克斯照常去马厩看银甲,当他朝着他心爱的坐骑走去时,他的后脑勺突然被什么重重地往前推压了一把。
他吃惊不少,能悄无声息从背后袭击他的人必定是高手。
他连忙转身后退,想看看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不想却看到一个高大的赤色马头从围栏内伸了出来,在一道纵向雪白的额毛下,是一对盯向他的黑色眼睛。
亚利克斯不敢置信地看着它,眼睛几乎被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向它伸出手,而它也回应了他,用鼻子轻轻蹭了蹭他。
“烈火。”他轻唤它的名字。
重逢
鸢尾花开了,前来佩提维城的求婚者已接近三十人,他们都以贵客的身份住在王宫里,并且收到了国王珀雷斯的邀请,参加一场会饮。
这场会饮,既是国王礼待客人之举,也是给求婚者制造一个在比武前互相了解的机会。
阿莫很重视这场会饮,他想藉此了解竞争对手的情况。
他全力投入到竞争状态中,当然也希望作为帮手的亚利克斯能对此上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