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弄我,就这么有趣?”
“嗯。”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她立刻应声。怕他「发火」,阮静筠又马上央道:
“傅斯乔,我今日是真的有事要做,很着急的。”
傅大少若是晓得,阮七小姐口中那件很着急的事,只是要去华新理发所重新弄弄头发,必然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当然,这也只是表面的借口而已。阮静筠真正想做的,其实是去探探赵明义的底细。不想到了地方,店员却告诉她:
“赵师傅前几日托人来讲自己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早就已经赶回老家去了。”
阮静筠愣了一瞬,当即开口追问:
“具体是哪一天,还记得吗?”
店员想了想,答说:
“二十三日早上就没来了。”
「所以是,又消失了一个?」
这下,阮静筠终于晓得问题出在哪里了。
林照文说的没错,不知从什么时刻起,与她有过接触的人,似乎陆陆续续皆在上海消失了踪迹。先是返沪轮船上的那几人,如今连赵明义也不见了。这样的情况,若说仅是巧合,莫说林探长,连她自己都绝不可能相信。
在阮七小姐看来,眼下分明就是大家都被牵扯进了同一件事情里,甚至很有可能,他们如今已经全部被人「聚集」在了一处审问。
那,她呢?
阮静筠不由想,她是有什么特殊之处吗,为什么会独自被排除在外呢?
“嘶。”
梳尾在头发上勾了一下,为她推卷发的技师赶忙连声道歉。阮静筠摇了摇头,巧的是这样的痛感,让她联想到了昨日宴会时,那根强硬插入发间的旧玉簪。
「原来是梁孟徽。」
阮七小姐犹记得,二十一日那天,他将她「请」到自己车上时,曾经问过她,「是否与昨日发生的凶案有关」,却又明确告知,他说的事情与「周昌礼」毫无关系。
所以,这件牵扯了这么多人的案件,是由梁孟徽在查?这就是他比她知晓的时间要更早抵沪的原因吗?
虽然没有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上海,但阮静筠猜得到,梁孟徽一定至今还是怀疑她的,否则就不会在舞会上再次询问她剪发的事情。可他好像也在护着她,否则她应该没可能直到现在还半点没被政府的人打扰过。
「也许是为了利用我放长线钓大鱼呢?」
阮静筠阴暗地想到。
她倒希望真的是这样,毕竟,她晓得自己一定与梁孟徽在查的案子根本就是毫无关系的。而如此互相利用一次,总归要稍显「公平」一些。